陆沉猛地抬头。
“程隐！暖暖需要妈妈！”
苏阙直接开喷：“你死的时候她不需要妈妈？现在来装父爱如山？”
他脸涨得通红。
“给我个弥补的机会…”
“机会？” 我往前走一步。逼近他。“陆沉。你告诉我。当初为什么装死？”
他瞳孔骤缩。
嘴唇动了动。
没出声。
“不敢说？” 我笑了。“那我替你说。”
我点开手机相册。
滑出一张照片。
举到他眼前。
“认识她吗？”
照片上。年轻女孩。二十出头。
黑长直。白裙子。
站在陆沉母校门口。
笑容羞涩。
陆沉脸色瞬间惨白。
像见了鬼。
“你…你怎么…” 他语无伦次。
苏阙凑过来看。“谁啊？”
我盯着陆沉躲闪的眼睛。
“王雨桐。陆沉老家邻居的女儿。他‘死’前三个月。这姑娘辞职。去了南方。” 我收回手机。“巧的是。 她老家就在暖暖出生证上那个县。”
苏阙倒抽一口冷气。
“操！小三？！”
陆沉急吼：“不是！我跟她清清白白！”
“清白到让人家未婚生女？清白到诈死躲债？” 苏阙火力全开。
陆沉像被抽了脊梁。
瘫坐在塑料椅上。
双手捂脸。
“我是…为了躲人。”
我和苏阙对视一眼。
“说清楚。” 我声音冷硬。
他指缝里泄出声音。
“三年前…我被人做局。欠了高利贷。”
急诊室的白炽灯嗡嗡作响。
“多少？” 我问。
“…三百万。”
苏阙差点跳起来：“三百万？！你他妈赌了？”
“不是赌！” 他猛地抬头。眼珠通红。“是投资！朋友拉我入股一个项目！说稳赚！”
“然后呢？”
“项目是假的。朋友卷钱跑了。高利贷找上门…” 他声音发颤。“砸了公司。泼油漆…说要卸我胳膊…”
我浑身发冷。
“所以你就装死？让我以为你死了？”
他不敢看我。
“他们查到你…我怕连累你…就…”
“放屁！” 苏阙怒骂。“怕连累？三年！一个电话都没有！葬礼上程隐哭到休克！你他妈在哪儿？抱着小三生孩子？”
“我没有！” 陆沉失控低吼。“王雨桐是帮我！她表哥在那边…能躲债！”
“躲债躲到床上？” 苏阙刻薄道。
暖暖醒了。在病房里哭喊爸爸。
陆沉像抓住救命稻草。
冲进病房。
我和苏阙站在门外。
透过玻璃。
看他笨拙地抱着孩子。低声哄。
侧影疲惫苍老。
全无当年意气风发。
苏阙碰碰我胳膊。
“信他？”
我看着暖暖哭红的小脸。
“半真半假。”
“高利贷呢？还了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那个王雨桐…真死了？”
“难产大出血。死亡证明我托人查过。是真的。”
苏阙沉默。
半晌。
“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我揉了揉太阳穴。
“明天。找律师。”
苏阙眼睛一亮：“离婚？”
“不止。” 我看向病房里。“诈死骗保。婚内出轨。共同债务…一笔笔算清。”
律师姓陈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