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板被哐哐砸响,有个声音急吼吼地喊:「晚晚!晚晚你别做傻事!」
是陈骁。
我举着火把的手一顿。
火苗差点撩到我头发。
「老婆我求你了!」他声音带着哭腔,「把火灭了!这事比你想的复杂!」
我咬着后槽牙没吭声。
帷幔烧得噼啪响,黑烟熏得我眼泪直流。
「我们家...确实有些老传统。」他嗓子哑得厉害,「但我之前真不知道是这样的!我要知道怎么可能娶你!」
我冷笑。
火柴盒在我手里捏得变形。
「你听话,暂时忍一忍。」他拍着门板哀求,「我去求姑婆!我发誓保住你性命!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...」
好好过日子?
在吃了99个女人的祠堂里过日子?
我猛地抬脚踹在门上:「陈骁你放屁!」
录音笔的红灯在黑暗里幽幽亮着。
我把它凑近门缝:「你说你不知道传统详情?」
门外瞬间安静了。
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。
「那你怎么确定能保住我性命?」
「我...我可以想办法...」
「想什么办法?」我逼问,「是像前99个女人一样听话,然后变成供桌上的牌位?还是像那件嫁衣的主人一样,血都流干了只能在布上写个『逃』字?」
陈骁的呼吸突然停了。
死一样的寂静。
连火烧木头的声音都显得特别响。
「...什么嫁衣?」他声音发虚。
「你不知道?」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,「就在你祖宗牌位后面藏着呢!血都沤成黑的了!要拿给你看看吗?」
门外传来他干呕的声音。
接着是扑通一声,像谁腿软跪地上了。
「晚晚...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...」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「现在不一样...我一定能...」
「能什么?」我打断他,「能让我成为第100个听话的冤魂?陈骁你摸着良心说,你妈后颈那个胎记,和族谱上的印子是不是一样的?」
他彻底没声了。
只有指甲抠门板的咯吱咯吱的声音。
我等着他编,哪怕说句人话呢。
可他只是沉默地喘着气,每一声都像钝刀子割在我心上。
「滚。」我听见自己说「带着你吃人的传统滚远点。」
火把上的布条快烧完了,烫得我手生疼。
可我觉着,再疼也没有心口那块凉得彻底。
门外响起拖沓的脚步声。
一步三晃的,像丢了魂。
我靠着门板慢慢滑坐到地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