队伍继续前行,赵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中。沈未晞站在城门口,久久没有离去。
她不知道,这一面之缘,将会改变她一生的轨迹。
春去秋来,转眼两年过去。
积微堂的生意越来越好,沈未晞也成了金陵城中有名的账房先生。
然而朝堂风云变幻,新帝登基后大力整顿吏治,不少旧日冤案得以重审。
这日,沈未晞正在核对账目,忽听门外一阵骚动,青墨急匆匆跑进来:“先生,外面、外面来了好多官兵!”
沈未晞心中一沉,难道是父亲旧案又起波澜?
她整了整衣襟,镇定地走出去,却见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迎上前来:“可是积微堂沈先生?”
“正是民女。”
那官员突然躬身行礼:“下官金陵府丞周明达,奉旨前来告知沈先生,令尊沈敬尧一案已经重审,冤情得雪,圣上追复原职,赐谥文忠。”
沈未晞愣在原地,久久不能回神。
直到周府丞将一纸公文递到她手中,看着上面熟悉的父亲名讳和朱红的官印,她才终于相信这是真的。
泪水无声滑落,她朝着北方皇城的方向深深一拜:“父亲,您终于可以安息了。”
周府丞又道:“沈先生,还有一事,新任金陵织造赵大人即将到任,听闻先生精通账目,特请先生前往协助清查旧账。”
沈未晞拭去泪水,微微蹙眉:“不知这位赵大人是?”
“是从北地调回来的赵珩赵大人,”周府丞压低声音,“就是当年的靖安世子,靖安王府的案子也平反了,圣上让他袭了爵位,还任命为金陵织造。”
赵珩?他竟然活着回来了?
沈未晞心中百感交集,说不出是什么滋味。
三日后,沈未晞应召来到金陵织造署。
衙役引她来到书房,只见一人背对着她,正站在窗前看卷宗。
听到脚步声,那人转过身来。
依旧是那张清俊的脸,却比三年前更加棱角分明,眉眼间多了几分沧桑和沉稳。
见到她,赵珩眼中闪过惊喜:“沈姑娘,果然是你。”
沈未晞正要行礼,却被他扶住:“不必多礼。当年雪中送炭之恩,赵珩从未敢忘。”
他的手温暖有力,沈未晞不着痕迹地抽回手,垂眸道:“大人言重了,不过是举手之劳。”
赵珩也不勉强,请她坐下后直入正题:“请沈先生来,是想借重先生的才学,清查织造署这些年的账目。我离京多年,对这里的情况不甚了解,需要可靠之人相助。”
沈未晞点头:“民女自当尽力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,沈未晞日日到织造署查账,赵珩特许她在自己的书房旁办公,方便随时商讨。
越是查账,沈未晞越是心惊。织造署的账目混乱不堪,亏空之大,远超想象。更让她不安的是,这些亏空似乎与朝中某些权贵有关。
这日深夜,沈未晞还在灯下核对账目,赵珩端着一杯热茶进来。
“还在忙?”他将茶放在她面前,“已经子时了,歇歇吧。”
沈未晞揉揉酸涩的眼睛,叹气道:“这笔丝绸的账目对不上,少了三千匹上等杭绸,价值近万两白银。”
赵珩神色凝重:“可查到去向?”
沈未晞犹豫片刻,递过一张纸:“所有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