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冲破事业瓶颈,身为民俗博主的我只身前往与世隔绝的雾隐村,追寻一个名为“人面山魈”的诡异传说。
起初,一切都很顺利。
一位自称“山民”的热心粉丝为我远程指引,我成功拍到了令人颤栗的模糊影像,流量随之暴涨。
直到我回看一段惊险逃生的素材时,才在画面角落看清。
那个一直为我指引方向的“山民”,就站在禁地最深处,对着我的镜头,露出了一个非人的微笑。
1
屏幕的冷光像一层薄薄的尸蜡,覆在我憔悴的脸上。
右下角的数字无情地提醒着我:观看数3,502,掉粉128。
最新一期关于“湘西落花洞女”的视频下方,几条评论格外刺眼:
“干货呢?全是网上扒来的资料剪辑。”
“博主江郎才尽了?”
“取关了,没劲。”
我猛地扣上笔记本,胸腔里一股无名火蹭蹭往上冒。
江郎才尽?我只是需要一个大新闻。
一个能引爆流量,让我从一众民俗猎奇博主中脱颖而出的、真正独一无二的传说。
桌上的咖啡已经冷透,散发出苦涩的渣滓气。
就在这时,手机屏幕亮起——特别关注的新私信提示。
一个ID叫“山民”的账号,头像是一片深林迷雾。
这是我几天前注意到的一个粉丝,偶尔在我提到某些深山传说时留下几句语焉不详的评论。
“林老师,您之前视频里说的人面山魈,我们这儿好像有。”
文字下面,附着一张照片。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照片像素极低,模糊不清,像是在极度昏暗的光线下仓促拍摄的。
背景是扭曲的树枝和夜色的混沌,中间一个毛茸茸的轮廓背对镜头,似熊,但肢体比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。
关键是它似乎回过头,面部那本该是口鼻的位置,在阴影的扭曲下,竟隐约勾勒出一张似人非人的脸庞轮廓。
肾上腺素瞬间冲刷了疲惫,我手指飞快地打字:“在哪拍的?具体什么情况?还有更多吗?”
对方几乎秒回,带着一种引诱般的热情:
“雾隐村,老辈人叫它‘守山灵的鬼脸’。我还有段更清楚的视频,但......不太好线上发。”
“林老师,您要是真有兴趣,来一趟?这东西,外人没见过。”
一个精确的坐标定位随之发了过来,地图显示那是一片远离交通线的深山。
流量!话题!独家!
一个个炽热的词汇在我脑中炸开,这足以让我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,让所有质疑的人闭嘴。
理性的警铃微弱地响了一下——这太贸然了,对方身份不明。
但被数据煎熬的焦虑和成名的渴望,像一只更强大的手,将那点疑虑狠狠摁了下去。
三天后,我站在了雾隐村的入口。
村子比想象中更破败闭塞,几十座木屋像被随意丢弃的积木,散落在浓得呛人的山雾里。
手机信号在这里只剩下微弱的一格,时有时无。
几个蹲在村口石磨旁抽烟的男人停下交谈,浑浊的眼睛毫无顾忌地上下打量着我。
目光里没有好奇,只有一种近乎敌意的审视和排斥。
我挤出博主惯用的、表示友好的笑容,换来的只有更冷的沉默和扭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