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可怕的猜想在我脑中成型。我拿着那本救命的手册,跌跌撞撞地冲去找陆沉。他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一张加密图片发呆,脸色是一种近乎灰败的绝望。那图片似乎是某份陈旧案卷的扫描件,模糊不清。
我把手册拍在他面前的桌子上,手指颤抖地指着“永乐班火灾”和“纸傀术”那几个刺眼的字眼,声音发紧:“你看这个!二十年前!火灾!是不是跟你三年前查的那个案子有关?!”
陆沉猛地抬起头,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挣扎和痛苦,他就这样看了我很久,久到空气中的尘埃都仿佛凝固了。终于,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肩膀垮塌下去,声音嘶哑得几乎破碎:
“……对不起,林七。我……我早就该告诉你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,那气息带着颤抖,仿佛吸入了无数玻璃碴。“三年前……那个让我一败涂地、不得不离开警队的案子。所有的线索,所有不合常理的细节,追查到最后,都隐隐约约、却又顽固地指向灰巷那场大火……和可能存在的、无法解释的力量。但是上面……上面施加了巨大的压力,强行终止调查,最终结论定性为意外。我……我当时动摇了,我无法理解看到的东西,更无法对抗那股力量……我选择了妥协,选择了逃避。”
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那张模糊的图片,上面有一个被红色记号笔圈出的名字——正是刚刚死去的那个街道干部的名字!旁边标注显示,他当年只是个刚参加工作的年轻办事员,曾参与火灾后的部分协调工作。
“这两个死者,还有……”他顿了顿,极其艰难地吐出后面的话,每一个字都像有千斤重,“根据这邪术的记载,第三个目标,很可能就是当年参与火灾事后处理、并且可能直接或间接帮助掩盖了某些关键真相的人之一。”
而那个血衣女人(或者说,制作她的东西)给出的死亡预告香囊,指向的是我。
为什么是我?
陆沉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愧疚和一种更深沉的、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恐惧:“你母亲……那位出色的民俗学者,她当年也在不顾一切地深入调查这场火灾和可能存在的邪术。她……她就是在火灾发生后不久,遭遇‘意外’去世的。现在想来,那场意外……”
轰隆!
仿佛一道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,炸得我耳鸣目眩,四肢冰冷。
所有的线索、碎片、疑点,在这一刻被一根无形的、染血的线猛地串联了起来!母亲的死根本不是意外!她的调查触动了某个可怕存在的核心利益,招来了杀身之祸!而我,作为她的女儿,继承了她的手稿、她的研究方向,甚至可能继承了某种她特有的、对这类邪异敏感的“体质”或命格,我符合了那个邪恶仪式所需的某个苛刻条件!我从一开始就不是被偶然卷入的路人!
我是从二十年前那场大火开始,就被阴影中的眼睛锁定,一步步被引导至今日的……祭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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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必须阻止第三个祭品被杀!否则一旦仪式完成,不仅那个目标会死,作为仪式关键“媒介”甚至可能就是预定“牲”的我,也绝对难以幸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