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与夫君成婚五年,育有一子,是旁人眼中的神仙眷侣。
他不知道,我重生而来,带着前世被他和他的青梅表妹害死的记忆。
我也不知道,他同样带着记忆,知道我此生只为复仇。
我们戴着假面,扮演恩爱夫妻,暗中却都想置对方于死地。
直到那日,绑匪将我和他的表妹一同绑架,要他二选一。他毫不犹豫地选了表妹。
我心如死灰,引颈待戮。
可他转身却将剑刺入了表妹的心口,随即自刎在我面前。
他最后的口型是:“这一世,我没骗你。”
我这才明白,他也恨那个女人,我们重生在了不同的节点,误会了彼此一生。
抱着他的尸体,我笑着吞下了藏在发间的毒药。
再睁眼,我俩同时回到大婚之夜。
四目相对,他哑声问:“还杀吗?”
我笑中带泪:“杀,先杀了那个贱人助助兴。”
1
喜烛高烧,红泪流淌。
龙凤喜被上,合卺酒尚余温。
我与裴逊,我那死过两回的夫君,在满室喜庆的红里,静默对坐。
他一身刺绣繁复的婚服,衬得眉目深邃,倦意沉沉。
那双曾让我爱过、恨过、惧过的眼,此刻只余下一片死寂。
我们都累了。
在无尽的猜忌和相互折磨里,蹉跎了两辈子。
“还杀吗?”他先开了口,声音是熟悉的沙哑。
我抬起手,指尖划过酒壶冰凉的壶身。
“杀。”
“不过,在杀你之前,总得先找个人助助兴。”
我笑意盈盈,抬手为他斟满一杯酒。
“你说对吗,夫君?”
裴逊接过酒杯,一饮而尽。
烈酒入喉,他脸上泛起红晕。
“都听夫人的。”
这一夜,我们没再多说一句话。
没有试探,没有猜忌,甚至没有恨。
两世的纠葛,足够让我们明白,语言在某些时候,是最无用的东西。
我们只是躺在同一张床上,各自睁着眼,等待天明。
等待我们共同的敌人,那个我们都想让她不得好死的女人——柳婉婉。
2.
第二日清晨,天刚蒙蒙亮。
柳婉婉就来了。
她打着给新妇敬茶的名头,一身素白的长裙,愈发衬得她面色苍白,楚楚可怜。
前世,我就是被她这副模样骗了。
以为她是菟丝花,需要依附裴家才能存活,对她多有照拂。
却不知,最毒的蛇,往往伪装得最无害。
她向我敬茶时,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我的手背,触感微凉。
“姐姐如今成了我的表嫂,婉婉心中真是欢喜。”她轻声细语,情真意切。
若非经历过两世,我几乎又要信了。
我接过茶盏,热气氤氲了我的脸。
“妹妹有心了。”
我浅啜一口,将茶盏放在一旁。
“只是这茶,似乎泡得久了些,略有些苦涩。”
柳婉婉的笑容僵了一瞬。
她很快恢复如常,低下头,一副委屈受教的模样。
“是婉婉的不是,下次一定注意。”
裴逊坐在一旁,全程没有看她,只低头用盖碗撇着茶沫。
直到柳婉婉告退,他才放下茶盏。
“她袖口的熏香,换了。”
“是‘醉春风’,我娘生前最爱用的一种香,说是能安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