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是自杀。我不是业绩。
那我是什幺?
一个意外?一个bug?一个……它们要找的那个“永远躲过预言”的人?这个念头让我浑身一激灵。
不,不可能。那七封信真实无比。它们预言了我的死亡。我只是……还没死成。而且,我听到了不该听的。
它们还在找。就在这片区域。
一股冰冷的战栗顺着脊柱爬升。它们会回来吗?回来确认我这个“失误”?或者……灭口?
我不能回家。那七封信能凭空出现在门垫上,那里不再安全。任何我常去的地方都不安全。
街对面,一个穿着明黄色工装的外卖员停好电瓶车,匆匆跑进一家快餐店取餐。
我看着他的背影,一个荒谬又大胆的念头猛地窜了出来——
它们靠“预言”和“信号”找人?像猎犬追踪气味?
那我呢?我现在是什么?一个从死亡预告里逃出来的、能看见它们听见它们的人?一个从它们规则漏洞里掉出来的……异物?
如果“预言”是某种快递……那送快递的人,是不是能看到“名单”?
电光火石间,我做出了决定。
我冲过马路,在那外卖员提着餐盒出来时拦住了他。
“兄弟,”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只是急迫而不是疯狂,“你这身衣服和头盔……哪里买的?我急需一套。”
外卖员愣了一下,打量着我苍白的脸和空空的双手,皱起眉:“平台发的啊。你干嘛?想冒充送餐?不行不行,这查出来要出事的……”
“不是冒充!”我急道,脑子飞快转动,“我……我拍短视频!搞个恶作剧!就一会儿!给你押金!五百!用完就还你!”我掏出钱包,把里面所有的现金都塞到他手里,远远超过五百。
他捏着钱,又看看我急切得近乎绝望的脸,犹豫了一下。可能是钱的厚度,也可能是我看起来确实不像能抢劫外卖车的,他最终嘟囔着:“……真就一会儿?头盔别弄脏了啊,有定位的。”
“十分钟!就十分钟!”我连声道谢,手忙脚乱地套上他那件过于宽大的明黄色工装,戴上还带着他体温的头盔。
外卖员揣着钱,将信将疑地走到街角抽烟去了。
我跨上那辆印着巨大logo的电瓶车,钥匙还插在上面。车子很旧,开动时发出轻微的哐当声。
我握紧车把,深深吸了口气。头盔的世界隔绝了部分外界噪音,让我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更加清晰。
我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做,只有一个模糊的方向——移动起来,融入这城市最普通最常见的流动中去,像一滴水汇入海洋。然后……观察。
我拧动电门,电瓶车汇入车流。明黄色的外壳在灰暗的城市里格外扎眼,却又普通得无人会特意留意。
每一个路口的红灯,每一次并线,我都感觉有无形的视线从四面八方刺来。街边橱窗的倒影、高楼玻璃幕墙的反光、甚至擦肩而过的另一辆外卖骑手……任何一点异常的动静都让我的心脏骤停一拍。
没有灰影。没有低语。只有喧嚣而麻木的城市噪音。
开了不知道几条街,头盔里的闷热和汗水模糊了视线。就在我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时,车把上的手机支架里,那个车把上的手机支架里,那个属于外卖员的工作手机突然震动起来,屏幕亮了一下,弹出一条新订单提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