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君一爪撕开我的胸膛，鲜血喷涌。
我踉跄后退，意识开始模糊。
要结束了吗？
就这样死在这里？
不！
不能！
脑海中闪过十年守夜的点点滴滴。
城墙上的孤月。
战友的尸体。
百姓感激的笑容。
还有...那些质疑和诬陷。
“啊——”
我仰天长啸，燃烧最后的本命精元。
“这一剑，为天渊城十年守夜！”
剑光如旭日东升，照亮整个魔渊。
那是我毕生修为的凝聚，是十年郁愤的释放，是不屈意志的具现。
魔君终于露出恐惧之色。
“不可能！人类怎么可能有这种力量！”
剑落。
无声无息。
魔君庞大的身躯从中裂开，魔气疯狂逸散。
周围魔物发出凄厉哀嚎，纷纷化为飞灰。
我拄剑跪地，鲜血从七窍中涌出，视线逐渐模糊。
结束了。
天渊城。
得救了。
意识即将消散之际，一道熟悉的气息突然出现。
“何必呢？”
一个苍老的声音叹息道。
“明明可以一走了之，为何还要拼上性命救那些不值得救的人？”
我努力抬眼，模糊看到师尊的身影。
原来他一直暗中跟着我。
“师尊...”
我艰难开口。
“您说过...道之所在...”
“虽千万人吾往矣。”
师尊接话，语气复杂。
“但你可知，这句话还有下半句？”
我摇头。
“心之所善，九死未悔。”
师尊轻声道。
“你的道，在你的心里，不在别人的评价里。”
我怔住了。
心中的郁结在这一刻豁然开朗。
是啊。
我守夜十年，不是因为别人的认可，而是因为我认为该守。
我今日拼命，也不是为了那些人的感激，而是因为我认为该拼。
道之所在，是我心之所向，与他人何干。
“弟子...明白了...”
我露出释然的笑容，意识彻底沉入黑暗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我悠悠醒转，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房间里。
这是我在天渊城的居所。
窗外阳光明媚，隐约传来市井的喧闹声，仿佛之前的魔潮只是一场噩梦。
“你醒了？”
师尊的声音从旁传来。
“躺好，你伤得很重。”
“天渊城...”
我急切地问。
“保住了。”
师尊淡淡道。
“魔君死后，魔潮自然消退。现在城里正在重建。”
我松了口气，随即又想起什么。
“那些人...”
“都在外面跪着呢。”
师尊语气带着讥诮。
“从昨天跪到现在，求见你一面。”
我愣住。
跪着？
求见我？
在师尊的搀扶下，我勉强走到窗边，推开窗户。
下一刻，我震惊了。
院外黑压压跪了一片人。
为首的正是宗主林啸天、林皓和各位长老。
后面是无数弟子和百姓。
看到我出现，林啸天猛地叩首。
“楚夜！之前是宗门对不起你！请你看在数十万百姓的份上，重掌守夜人之位！”
“请楚师兄重掌守夜人之位！”
众人齐声高呼，声震云霄。
林皓抬起头，满脸泪痕。
“楚师兄，我错了！我真的错了！我不该诬陷你！若不是你，天渊城已经完了！你杀了我都可以，只求你留下来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