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说了吗？天渊城又遭魔潮了！这次比以往都凶猛！”
“守城大阵好像出了问题，挡不住啊！”
“死了好多人了，据说宗主都在求援了...”
我放下酒杯，望向天渊城的方向。
天空那片不祥的暗红色，确实是大规模魔潮的征兆。
“老板，结账。”
我起身走向城外。
不是要回去，只是想找个高处看看。
看看那些曾经质疑我的人，如何守护他们引以为傲的天渊城。
远处城墙上，烽火连天。
魔物如潮水般冲击着摇摇欲坠的防护阵。
每一次冲击，都有修士惨叫着坠落。
我看到林皓在城头指挥，手忙脚乱。
看到长老们拼命维持大阵，面色惨白。
真可笑。
少了个人，就连最基本的防御都组织不起来了？
一道特别强大的冲击波击中城墙，防护阵出现裂痕。
魔物如决堤洪水般涌入。
完了。
天渊城完了。
我站在山巅，冷眼看着那座我守护了十年的城池陷入火海。
耳边仿佛能听到凄厉的惨叫和绝望的呼喊。
忽然，一道传讯符破空而来，在我面前燃烧，传出宗主焦急的声音：
“楚夜！回来！我们需要你！之前是我们错了！”
接着是林皓带着哭腔的呼喊：“楚师兄！救我！我知道错了！”
一道又一道传讯符飞来，都是求救的声音。
我静静听着，直到所有声音消失在山风中。
雨越下越大，冲刷着世间的罪恶与愚蠢。
我转身，向与天渊城相反的方向走去。
这一次，我不会再回头。
……
雨幕如瀑，将远方的烽火与惨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。
我站在山巅，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脸庞，却冲不散心头那团郁结十年的块垒。
一道又一道传讯符如绝望的飞蛾，扑到我面前炸开，化作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。
“楚夜！回来！宗门需要你！”
这是宗主林啸天，声音第一次失去了往日的威严，只剩下惶急。
“楚师兄！救我！我知道错了！那些魔物要冲进来了！”
这是林皓，哭喊中带着濒死的恐惧。
“守夜人大人！西墙缺口守不住了！啊——”
这是一个普通弟子的惨叫，随后是魔物撕扯血肉的可怖声响。
我闭上眼，仿佛能看到天渊城如今的惨状。
魔潮如黑色洪水涌入街道，修士们节节败退，百姓仓皇逃窜，血水染红青石路。
都是我熟悉的景象。
过去的十年里，我无数次在这样的场景中拼杀，用身体堵住缺口，用鲜血守护这座城。
而现在，我只是个冷眼的旁观者。
“楚夜！只要你回来，守夜长老之位就是你的！不！副宗主！我让你做副宗主！”
林啸天的声音已经近乎癫狂，背景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惨叫声。
我缓缓睁开眼，望向那片血火地狱，轻声自语：“副宗主？呵...林啸天，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？”
又一枚传讯符飞来，这次是执法长老秦岳，他的声音嘶哑疲惫：“楚夜，之前是宗门对不起你。但城中数十万百姓无辜啊！看在他们的份上，回来吧！”
百姓无辜？
我的心微微抽动。
是啊，那些看着我长大的街坊邻居，那些总是偷偷给我塞饼子的婶娘，那些在城墙上给我送过水的孩子..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