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烬，”
我轻声问，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脆弱，
“十年前，你救我时……知道我是谁吗？”
沈烬拨弄火堆的手停了下来。他看着我，眼神复杂难辨，有挣扎，有痛楚，最终化为一片沉寂的深海。
“知道。”
他低声道，声音轻得像叹息，“从第一眼，就知道。”
第五章：烬余温
“知道？”
我喃喃重复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，痛得无法呼吸。
“你知道我是前朝的公主，是周衍……是他必须除掉的隐患的女儿，为什么还要救我？”
这个问题，像一把钥匙，试图撬开他紧闭的心门。我紧紧盯着他，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。
沈烬避开了我的视线，目光重新落回跳跃的火苗上。
他的侧脸在火光映照下，线条显得更加冷硬，却也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寂。
“没有为什么。”
他的声音依旧低沉，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平静，
“那一刻，你只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。”
“孩子？”
我凄然一笑，
“一个前朝余孽的孩子，值得你违抗命令，甚至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去救吗？沈烬，别用这种话来搪塞我！告诉我真相！”
我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。
真相！我渴望知道真相！关于十年前，关于他，关于这扑朔迷离的一切！
沈烬猛地转过头，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，但很快又黯淡下去。
他看着我激动的样子，唇线抿得死紧，下颌微微抽动，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。
“真相……”
他缓缓开口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，
“真相就是，救你，是我自己的选择。与陛下无关，与命令无关。”
“你自己的选择？”
我步步紧逼，
“为什么？同情？怜悯？还是……别的什么？”
我脑中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，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。
沈烬沉默了。
小屋里的空气再次凝固，只有火堆燃烧的声音噼啪作响，像是我擂鼓般的心跳。
良久，他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，抬起眼，深深地看向我。
那眼神不再冰冷，不再锐利，而是带着一种沉甸甸的、几乎要将人溺毙的复杂情感，有痛苦，有挣扎，有愧疚，还有……一丝我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，近乎温柔的痛楚。
“因为……”
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，却清晰地敲打在我的心上，
“因为，你是她在这世上……唯一的骨血了。”
她？
我浑身一震，如遭雷击！一个模糊的身影瞬间闯入我的脑海——那个总是温柔笑着，会在御花园里教我辨认花草，会在我生病时整夜守在我床边的……母后身边最信任的贴身女官，青梧姑姑！
青梧姑姑！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皇宫，母后说她嫁人了。难道……
“青梧姑姑……是你……”
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烬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沈烬闭上了眼睛，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，遮住了他眼中翻涌的情绪。
再睁开时，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浓得化不开的哀伤。
“是。”
他承认了，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苍凉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