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：胃痛与旧照片
“陆时衍……我胃疼，快死了。”
电话拨出去，我疼得蜷在沙发上，冷汗把后背的衬衫浸透。三秒后，听筒里传来他冷冰冰的声音：“药箱在玄关柜第二层，铝碳酸镁，先吃两片。”
五分钟后，门被钥匙拧开。
他冲进来，领带歪着，头发凌乱，手里拎着一袋小米和一个锅。看到我惨白的脸，他眼神一沉，二话不说把我打横抱起，塞进卧室。
“举手之劳。”他系上我那条粉色碎花围裙，背对着我搅锅里的粥，“别误会，只是怕你死了，项目没人管。”
可凌晨两点，我迷糊睁眼，却看见他坐在床边，指尖悬在我额头上方，一寸，不敢落下。
他煮粥的样子笨拙得要命。一手举着手机看教程，一手拿勺子搅，锅沿糊了一圈米汤。那条粉色围裙带子在他背后打了个歪扭的结，像某种滑稽的勋章。
“小心烫。”他把碗递给我，耳尖可疑地泛红。
温热的粥滑进胃里，绞痛奇迹般退去。我抬头看他，灯光把他冷硬的轮廓柔化了。“谢谢。”我说。真心的。
他别过脸：“协议里没这条，算我送的。”
凌晨两点多，我被胃里残余的钝痛弄醒。睁眼，卧室门缝透进一丝光。我悄悄起身，靠在门框上——
他坐在客厅沙发里，没开大灯，只一盏落地灯照亮他半边侧脸。手里拿着我的投资笔记，眉头紧锁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纸页边缘。那是我分析“生命解码”致命漏洞的那几页。
原来他半夜不睡，是在研究怎么补我的刀。
我心里一软，刚想开口，手机突然在茶几上震动起来。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：“妈”。
我吓得魂飞魄散，冲过去接起，压低嗓子：“妈！？”
“晚晚啊，”我妈的声音雀跃得像只报喜鸟，“我明天到你家吃饭，好好‘考察’下我那‘女婿’！”
电话挂断，我僵在原地，血液倒流。
完了。这戏，要穿帮了。
陆时衍放下笔记，抬头看我，眼神询问。
我咽了口唾沫，用口型无声地说：“我妈，明天，突袭。”
他眉头都没皱一下，起身就走：“我去买菜，你负责编‘恋爱史’。”
第二天傍晚，我妈准时出现在公寓门口。陆时衍一身浅灰毛衣，笑容温和得体，手里拎着她最爱的红酒，像个排练过千百遍的完美女婿。
饭桌上，我妈开启“查户口”模式：“小陆啊，你俩第一次约会去哪？”
我筷子一抖，糖醋排骨差点掉桌上。
陆时衍放下碗，不慌不忙：“城西‘时光’，她穿米白裙子，吃了两块糖醋排骨。”——全是我上周随口提过、连我自己都忘了的细节。
我妈笑得合不拢嘴：“还是小陆记性好！”
饭后，我妈拉着陆时衍在客厅“谈心”，我躲进厨房洗碗。水声哗哗，盖不住客厅的说话声。
“……晚晚这孩子，高中就打工供妹妹读书，大学熬夜写论文，从没喊过苦……”我妈的声音带着心疼。
片刻沉默后，是陆时衍低沉的回应：“……以前是我误会她了。对不起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