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救白月光徒手拦车的植物人老公醒了。 全家欢天喜地放鞭炮，他却看着床头憔悴的我满眼陌生。 直到白月光推门而入，他温柔伸手：“过来，让我好好看看你。” 我摸着腹中刚刚查出的胎儿，在全家嘲讽目光中递上离婚协议。 他却突然撕碎协议冷笑：“我拿命护的女人是你，她算什么东西？” 身后白月光举着B超单瞬间崩溃：“可我怀了你的孩子啊！”
鞭炮碎屑混着冬末的脏雪，在病房楼下炸开一片刺眼的红。欢呼声隐约穿透多层玻璃，模糊地传进来，搅动着消毒水凝滞的空气。
我坐在病床边的椅子里，指尖冰凉，无意识地攥紧了还平坦的小腹。
三个小时前，医生笑着对我说“恭喜”。
三个小时后的现在，沈厉醒了。
为他的白月光苏清挡车，变成植物人昏睡了整整一年的沈厉，醒了。
沈母在一旁喜极而泣，不住地抹眼泪：“醒了就好，醒了就好！我就知道，苏清真是你的福星，你为了她连命都能拼，她这一来陪你说话，你就醒了！”
这话像细针，密密地扎进我心脏最软的地方。
过去一年，沈家上下，连同医院护工，谁不知道沈家大少爷沈厉的痴情？为救青梅竹马的心上人，徒手去拦失控的汽车，成了活死人。而他那朵柔弱不能自理的白月光苏清，只是受了点轻伤，然后在沈厉昏迷期间，来了几次，坐在床边哭得梨花带雨。
每一次她来，沈母看我的眼神就多一分嫌弃和不加掩饰的比较。仿佛在说，看，正主在这儿，你个替补还杵着碍眼。
我像个恪尽职守的演员，守着植物人丈夫，公司家里医院三头跑，熬得形销骨立，换来的不过是沈家一句“本分”。
现在，男主角醒了。我这蹩脚的替身，也该谢幕了。
病床上，沈厉的眼睫颤动几下，缓缓睁开。那双曾经锐利又偶尔对我流露出零星温和的眼睛，此刻盛满了全然的迷茫与虚弱的空茫。
沈母扑过去，声音发颤：“小厉？认得妈妈吗？我是妈妈啊！”
沈厉的视线缓慢地聚焦，从沈母激动流泪的脸上移开，掠过病房里其他几个闻讯赶来的沈家亲戚，最后，落到了我身上。
那目光很沉，带着刚从漫长黑暗里挣脱的混沌，还有……一种让我心脏骤然停跳一拍的陌生。
他看着我，眉头微微蹙起，像是努力在记忆里搜寻什么，却一无所获。那里面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，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，甚至没有一丝一毫属于丈夫看妻子的熟稔。
只有全然的空白。
我的心一寸寸沉下去，冻成冰坨，坠得五脏六腑都生疼。指甲掐进掌心，带来一丝自虐般的清醒。
就在这死寂的、令人窒息的陌生注视中，病房门被轻轻推开。
所有人循声望去。
苏清穿着一身洁白的羊绒裙，黑长直发柔顺地披在肩头，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、担忧和惊喜，宛如一朵风雨中摇曳的白莲花，我见犹怜。
她声音哽咽，带着哭腔：“阿厉……你终于醒了！我、我担心死了……”
沈母立刻让开位置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热络亲切：“清清快来！快让阿厉看看你！他刚醒，最想见的人肯定是你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