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 章
我爱了雷逸三年,为他放弃维和事业,成了他随叫随到的私人医生。
他曾说我是他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,
直到他从拍卖场救回那个纯洁如雪的圣女裴月。
他为她举办盛世婚礼,向全世界宣告真爱。
而我,成了见不得光的污点。
甚至在得知我怀上双胞胎后,他亲手将水宝宝注入我子宫,直到彻底涨破,一尸三命。
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竟是「别让裴月知道,她会难过。」
再睁眼,我回到他和裴月的婚礼现场。
看着他在台上宣誓,我笑着鼓掌祝福。
这辈子,我不再哭闹挽回,只愿从他世界里彻底消失。
......
“雷先生,裴小姐!恭喜两位有情人终成眷属!现在请你们为对方戴上婚戒!”
婚礼司仪高亢的声音透过麦克风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,也将我从那场血腥的噩梦彻底拽回。
鼻腔里似乎还残留着消毒水和血腥混合的甜腻气味,小腹深处仿佛仍残留着那被强行注入、撑裂的剧痛。
“别让裴月知道,她会难过。”
他最后那句冰冷的嘱咐,像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,再生不出一分对他的爱慕之心。
我猛地抬头,眼前是刺目的镁光灯和漫天飞舞的玫瑰花瓣。
我正站在奢华婚礼的红毯上,手里被司仪塞了一个丝绒戒指盒。
而红毯尽头,是穿着昂贵定制西装、俊美如神祇的雷逸,和他身边一袭圣洁婚纱、纯洁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裴月。
上一世,我就是在这个环节,失控地冲上台,歇斯底里地想要揭穿男人背叛的真相,
换来的却是雷逸当众的羞辱和事后更残忍的报复。
甚至在我失去孩子后,被他用父母留下的唯一遗物——
那罐骨灰瓷瓶威胁,逼我以医生的身份,亲自为裴月保胎。
重来一次......
此刻我的心脏像是被冰冷的机械手狠狠攥住,恐惧和恨意交织,却让我异常清醒。
聚光灯打在我身上,台下宾客的目光充满戏谑和探究,他们都等着看我这个前妻如何失态。
我深吸一口气,在雷逸骤然变得锐利冰冷的警告目光中,一步步走上台。
每一步,都像是踩在碎玻璃上,踩在前世那个鲜血淋漓、绝望无助的自己身上。
我走到他们面前,忽略雷逸几乎要将我洞穿的视线,看向一脸懵懂无辜的裴月。
我打开戒指盒,取出那枚巨大的钻戒,指尖冰凉。
然后,我拉起了裴月的手。
在我触碰到她的瞬间,雷逸的手臂肌肉骤然绷紧,眼神里的警告几乎化为实质。
我强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和颤抖,将裴月的手轻轻放在雷逸摊开的掌心上。
“祝你们......百年好合,永结同心。”
我将两枚钻戒,轻轻放在他们掌心。
说完,我不再看雷逸瞬间变得复杂难辨的眼神,也顾不上裴月羞涩又疑惑的表情,转身,近乎仓皇地逃离这片令人窒息的注视。
身后,是司仪再次响起的、烘托幸福气氛的激昂声音,和宾客们或许失望或许嘲弄的窃窃私语。
我冲下台,挤开人群,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地方。
仿佛慢一步,就会被那巨大的、名为雷逸的阴影再次吞噬,万劫不复。
第 2 章
从婚礼现场冲出来时,风灌进衣领,我才发现手心全是冷汗。
拦了辆出租车报出医院地址,后视镜里映出我苍白的脸,颤抖的手下意识覆上小腹。
那里平坦依旧,却仿佛还残留着上一世被强行注入异物、活活撑裂的剧痛。
“别让裴月知道......”
雷逸最后那句冰冷的嘱咐,如同梦魇,在我耳边反复回响。
不,这个孩子绝不能留下。
我不能再和他,和那个男人,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牵扯。
躺在冰冷的B超床上,凝胶的凉意让我浑身一颤。
医生看着屏幕,良久才开口,语气带着一丝惊喜:
“苏小姐,恭喜,是双胞胎。能看到两个孕囊,心跳都很有力。”
双胞胎?!
我如遭雷击,猛地撑起身子,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上那两个微弱跳动的小点。
恍惚间,耳边好像响起个软软的声音,像婴儿的呢喃:“妈妈,我又来找你了......”
那声音太清晰,像是前世那个没来得及睁眼的孩子在唤我。
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瞬间冲垮了我的理智。
泪水汹涌而出,不再是纯粹的痛苦,更夹杂着失而复得的震颤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。
流产?
不!绝不!
前世我没能护住他,这一世,两个孩子我不能再放手。
几乎是立刻,我想起了宋凌羽,还驻守在维和部队的师兄。
安排好初步计划,我刚走出医院大门,一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便带着刺耳的刹车声横停在我面前。
车窗降下,露出雷逸冷峻的侧脸。
他甚至没看我苍白的脸色,语气急促而不容置疑:
“上车!裴月突然晕倒了,刚查出怀孕,但情况很不稳定,你现在立刻去城外的云顶寺祈福安胎。”
果然,和上一世一样,只要涉及裴月,我就必须随叫随到。
我试图拒绝,声音虚弱:“我有点不舒服,刚做完检查......”
他根本不在乎我什么借口,被他几乎是粗暴地塞进车里,一路风驰电掣驶向郊外的云顶山。
山顶寺庙香火鼎盛,台阶高耸入云。
雷逸停下车,不由分说地将我拽出。
“主持说了,心诚则灵。你替裴月,一步一叩首,磕完这九百九十九级台阶,她的胎象就能稳住。”
他语气冰冷,仿佛在下达一道再平常不过的命令。
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,看着他眼中对裴月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对我完全的漠视。
“雷逸,我......”
我不能告诉他我也怀孕了,可我要护着我肚子里的两个孩子!
但他凌厉的眼神扫过来,里面是全然的警告和不耐烦:
“苏宛,别在这种时候耍性子。裴月和孩子不能有任何闪失,你知道惹怒我的后果。”
我想起了那罐被我视若生命的父母的骨灰。
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。
烈日灼灼,我穿着单薄的裙子,跪倒在粗糙冰冷的石阶上。
一级,一级,又一级。
额头磕在石板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,很快便一片青紫渗血。
膝盖磨破了,血丝渗出布料,每一下起身和下跪都钻心地疼。
小腹开始传来隐隐的坠痛,我恐惧地护住肚子,心里疯狂祈祷:
宝宝,坚持住,妈妈一定会带你们离开......
视线开始模糊,汗水混着额头的血水滑落。
雷逸就站在不远处的高台上,冷漠地看着,如同监工。
九百九十九级......仿佛没有尽头。
终于,在只剩最后几十级时,一股温热的暖流再也无法抑制地从身下涌出。
鲜红的血迹迅速染红了浅色的裙摆,触目惊心。
“孩子......我的孩子......”
我瘫软在地,捂住小腹,绝望的泪水混着血汗滚落。
失去意识的前一秒,我看到雷逸终于脸色微变,快步冲了下来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