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妈妈连问都不问一句，就断定是他的错？就因为他看起来寒酸，因为他不懂这里的“规矩”？
所有的辩解堵在喉咙口，却在母亲那偏袒又带着责备的目光下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四周那些看戏的、嘲讽的目光像无形的牢笼将他困住。
他喉咙干涩，血液冲上头顶又迅速冷却，最终，在死一样的寂静和母亲催促的目光下，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。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声音低哑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林耀脸上立刻绽放出更加灿烂宽容的笑容，伸手想拍拍林枫的肩膀，被林枫下意识地躲开。他也不在意，温和地说：“没事了弟弟，一双鞋而已，哥不会放在心上的。”
【叮——成功吸取目标‘尊严值’，生命能量+1。当前状态：愉悦。】
一道只有林耀能听到的冰冷机械音在他脑中响起。
林耀感受着体内流过的一丝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暖流，看着眼前低着头、浑身散发着屈辱和无力感的林枫，嘴角的笑容加深了几分，显得愈发真诚和耀眼。
真是……美味的开端。
林枫把自己关在房间里，几乎不出门。
那天的羞辱像烙印一样刻在他心里，但他没时间自怨自艾。他知道，在这个家，在这个圈层，想要不被看扁，只能靠实力证明自己。
他带来的行李很少，最贵重的是那台破旧但还能用的笔记本电脑。他靠着它，没日没夜地啃着那些对他来说如同天书的商业案例、金融报告、市场分析。他看不懂就问网络，查资料，眼睛熬得通红，几乎睡在桌子上。
他笨拙地学着使用林家庞大的线上图书馆，下载了无数林氏集团公开的项目文件。他知道自己基础差，所以他想到了一个切入点——一个林氏旗下子公司最近遇到的小麻烦，一个关于区域市场推广效率低下的问题。
这个问题不大，甚至有些边缘，但林枫研究了很久，结合自己过去在底层摸爬滚打观察到的一些市井智慧，熬了几个通宵，做出了一份在他看来极其粗糙，但或许能提供一点新思路的简易方案。
他甚至不敢称之为“企划案”，只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建议和想法，小心翼翼地排版整理成文档。
他打算找个机会，哪怕只是给父亲邮箱发一下，证明他也在努力，也想为这个家做点什么。
这天早上，他顶着一对黑眼圈，鼓起勇气下楼，想趁早餐时间跟父亲说一声。刚走到餐厅门口，就听到里面传来林耀清朗自信的声音。
“……所以，我认为针对三线市场的下沉推广，不能一味沿用过去的烧钱模式，应该更注重本地化、社群化的精准渗透，比如可以利用……”
林枫的脚步猛地顿在原地，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。
林耀正在侃侃而谈的，每一个核心观点，甚至几个他苦思冥想才得出的具体例子，都和他文档里写的一模一样！
只是林耀的表达更流畅，包装更华丽，听起来无懈可击。
“好！说得好！”林父赞许的声音传来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慰，“阿耀啊，你这个思路非常清晰，角度也新颖！这个问题下面的人困扰很久了，没想到你一直在关注，还能提出这么切实可行的想法！果然是长大了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