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是剧烈的头痛袭来?我提前吃了药,然后……然后就应该是躺在工作室的沙发上休息,直到被陈深的电话叫醒。
中间是一片巨大的、无法穿透的迷雾。没有任何细节,没有任何连贯的画面。
没有时间感,没有空间感。
没有……证人。
我独自一人工作,居住。工作室和家是同一套公寓。没有监控,没有邻居注意到我。
我张了张嘴,喉咙干涩发紧,却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。
我无法证明。
我没有任何不在场证明。
陈深看着我的反应,眼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熄灭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失望和冰冷的职业性审视。
“林溯,”他缓缓地,几乎是叹息般地说道,“鉴于目前的证据链,以及你无法提供不在场证明……我必须以涉嫌故意杀人罪,对你进行拘传。”
他的手抬了起来,似乎想要示意身后的同事上前。
就在这一刻。
就在他话音刚落的这一秒。
我的头颅内部,猛地炸开一阵前所未有的、几乎要将其劈成两半的剧痛!
那并非生理性的头痛,而更像是一把冰冷的、锈迹斑斑的铁钳,强行撬开了我记忆深处某个被焊死的黑箱!
无数混乱的、破碎的、带着血腥气的画面和声音,如同决堤的洪水,裹挟着尖锐的冰碴,疯狂地冲撞进我的意识——
一片晃动的视野,低矮的、满是油污的桌腿。
一个女人模糊的侧脸,嘴唇在动,声音却像被水淹没:“……你不该……碰……”
一只骨节分明、沾着暗红的手,抓起桌上一个反光的金属物件——正是那枚袖扣!
刺鼻的气味,浓烈的血腥,混合着一种……一种奇怪的、像是陈旧书籍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。
压抑的、野兽般的喘息声,分不清来自别人,还是我自己。
一道冰冷的视线,充满了怨毒和……一种诡异的满足感?
最后,是一个短促、尖锐的音节,像是一个名字的开头,却骤然中断:“Yi……”
这些碎片疯狂闪烁,毫无逻辑,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情绪触感——强烈的恐惧、无法言说的愤怒,还有一丝……冰冷的掌控感?
它们不属于我熟悉的任何记忆!
它们是陌生的、残暴的、冰冷的!
却又如此真实地、带着物理重量般砸进我的脑海!
我抱住几乎要裂开的头,发出一声痛苦压抑的呻吟,不受控制地弯下腰去。
“你怎么了?”陈深警觉地问,上前一步。
剧痛来得猛烈,去得也迅速,几秒后,它如同潮水般退去,只留下阵阵耳鸣和冰冷的虚脱感。我大口喘着气,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。
我抬起头,看向陈深,眼神里一定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和恐惧。
因为那些陌生的记忆碎片,其中一个画面——那个低矮的、满是油污的桌腿,其木质纹理和破损角度……
竟然和刚才惊鸿一瞥的、这间客厅的餐桌腿……
一模一样。
血液瞬间冷透。
一个荒谬、恐怖、却又是唯一合理的推论,像一把冰锥,狠狠刺入我的思维中心——
那段突然涌入的、无比真实的陌生记忆……
难道才是……昨天下午到晚上,我真正经历的片段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