敬翔放下茶杯,神色变得严肃起来:“实不相瞒,我家将军此次派我前来,是想与张节度使商议一件大事。如今朝廷虚弱,黄巢余部仍在作乱,河东李克用又虎视眈眈,若各路藩镇不能同心协力,恐难安定天下。我家将军有意联合各方藩镇,共扶王室,不知张节度使意下如何?”
张全义心中一动,他知道朱温这是在拉拢自己。如今洛阳势单力薄,若能依附宣武军,或许能保住自己的地位,可他也清楚朱温的为人,一旦依附,恐怕日后会被朱温吞并。他沉吟片刻,缓缓道:“共扶王室乃是大义,张某自然愿意。不过此事事关重大,容我再考虑几日,再给敬书记答复。”
敬翔见状,也不急于逼迫,微微一笑:“张节度使所言极是,此事确实需要从长计议。我在洛阳暂住几日,静候节度使的佳音。”
接下来的几日,敬翔在洛阳城中四处走动,表面上是游览古迹,实则在暗中打探洛阳的虚实,联络城中的官员将领。张全义将一切看在眼里,却并未阻止,他想看看朱温到底有什么图谋。
这日,张全义正在府中与幕僚商议对策,忽然有人来报,说河东节度使李克用派来了使者。张全义心中一惊,没想到李克用也会在这个时候派人来洛阳,看来中原的局势,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。
李克用的使者是他的儿子李存勖,年仅十七岁,却英气逼人,一身铠甲,腰佩长剑,透着一股少年英雄的气概。李存勖见到张全义,躬身行礼:“晚辈李存勖,见过张节度使。家父听闻朱温派人来洛阳,恐其有不轨之心,特命晚辈前来提醒节度使,朱温此人野心勃勃,不可轻信。”
张全义心中暗叹,李克用与朱温素来不和,如今双方都派人来拉拢自己,洛阳已成为两人争夺的焦点。他连忙扶起李存勖:“贤侄不必多礼,多谢李节度使提醒。张某自有分寸,不会轻易被他人利用。”
李存勖点点头,继续道:“家父还说,若张节度使愿意与河东军合作,共同对抗朱温,家父愿意出兵相助,助洛阳扩充军备,保洛阳安全。”
张全义沉默不语,他知道李克用的实力并不弱于朱温,若依附李克用,同样要面临被吞并的风险。如今他身处夹缝之中,无论依附哪一方,都难以独善其身。
就在张全义犹豫不决之时,府外传来一阵喧哗,紧接着,一名亲兵匆匆跑进来,神色慌张:“节度使大人,不好了!宣武军的兵马已逼近洛阳城外,声称要面见节度使,商讨联合之事!”
张全义大惊失色,没想到朱温竟然来得这么快,而且还带了兵马,显然是想用武力逼迫自己就范。他连忙对李存勖道:“贤侄,如今情况危急,还请你速速回报李节度使,请求援军。”
李存勖也知道事态紧急,当即领命,匆匆离去。张全义则快步来到府衙外,登上城楼,只见远处尘土飞扬,一支大军正朝着洛阳城赶来,旗帜上赫然写着一个“朱”字。
“张节度使,别来无恙啊!”朱温骑着马,来到城下,仰头望着城楼上的张全义,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。
张全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,沉声道:“朱将军,你未经朝廷允许,擅自率军逼近洛阳,意欲何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