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掐着我下巴警告:“别忘了你爸的命在谁手里。” 我藏起孕检单,乖顺地扮演他的金丝雀。 因为他书房里,挂着我十七岁笑靥如花的照片。 所有人都说,顾总恨我入骨,却无人知那照片后刻着一行字—— “卧底失败,判你用一生偿还。” 直到我消失,他疯了一样翻遍全城。 找到的只有墓园一块无字碑,和碑下埋着的——他所有违法交易的证据。 警察带走他时,他忽然大笑问警官:“她死前…有没有提起过我?” 空气里,只剩我提前录好的声音轻轻回荡:“顾先生,你认罪的样子,配不上我赔给你的这条命。”
1
地下酒窖的空气凝滞冰冷,裹挟着陈年橡木桶和某种昂贵皮革的冷冽气味。光线晦暗,只角落一盏壁灯投下昏黄的光晕,将男人挺拔的身影拉成长而压迫的阴影,完全笼罩住我。
顾宸舟的手指钳着我的下巴,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骼,迫使我抬头迎上他的视线。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瞳里,没有一丝温度,只有常年不化的冰封和一丝几不可察的、扭曲的痛楚。
“安分点,宋晚。”他开口,声音低沉悦耳,却字字淬着寒冰,敲打在我的神经上,“别忘了你爸的命在谁手里。”
每一次,都是这句话。像一把钝刀,反复切割着我早已麻木的疆域。喉间涌上熟悉的铁锈味,被我强行咽了回去。我垂下眼睫,掩去所有情绪,努力让身体放松下来,做出最乖顺的姿态。甚至,极其轻微地,用脸颊蹭了蹭他冰冷的手背。
我能感觉到他指尖几不可察地一顿,随即是更深的寒意从他周身弥漫开来。
他似乎满意了,又似乎因此而更加愤怒。最终,他甩开我,像是拂开什么令人厌弃的尘埃,转身迈步离开。锃亮的皮鞋踩在冷硬的大理石地面上,发出清晰而规律的哒、哒声,渐行渐远,直至消失在地下室的入口。
厚重的隔音门合拢,世界重归死寂。
我靠着冰冷的墙壁,缓缓滑坐在地。身体的颤栗这时才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,一波接着一波。小腹处传来一阵细微而奇异的抽动,很轻,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。
我颤抖地伸出手,从贴身衣物的暗袋里,摸出那张被体温焐得有些柔软的纸。
孕检单。
B超影像上那个小小的孕囊,像一颗悄然孕育的种子,在我一片荒芜的生命里,投下了一颗毁灭性的炸弹。
百分之九十九的妊娠概率。
医生公式化的祝贺言犹在耳,我却只觉得无边的寒冷从四面八方涌来,要将我溺毙。
这个孩子,流着顾宸舟的血。是仇人的骨肉,是束缚我的又一道枷锁,是……我绝对不能让顾宸舟知晓的存在。
酒窖的门又一次被打开,管家林伯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,声音平淡无波:“宋小姐,先生让你去书房。”
我迅速将孕检单藏回最隐秘的地方,整理好表情,站起身,跟着他走出去。每一步,都像是踩在刀刃上。
顾宸舟的书房,是整栋别墅的禁地,除了他,只有被“传唤”的我能够进入。这里与其说是书房,不如说是一个掌控着庞大商业帝国的中枢神经。一整面墙的显示屏闪烁着全球金融市场的数据流,空气里弥漫着雪茄和冷冽的古龙水混合的味道,权力和金钱的气息无声流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