愿我们都能珍惜身边的家人,常回家看看,因为家是我们生命中最珍贵的风景,你可以暂时离开它,却永远不能忘记它。
3 远方的牵挂
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,我抱着红底金字的信封在院子里跑了三圈,喊着“我要去北京啦”。母亲在厨房蒸馒头,蒸笼里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笑脸,只听见她反复叮嘱“到了学校要好好吃饭”;父亲蹲在门槛上抽旱烟,烟丝烧得“滋滋”响,末了才说“缺钱了就说,别委屈自己”。那时的我满脑子都是未卜的远方,没看见母亲偷偷叠好的衣物里,塞了两包我爱吃的家乡腌菜;也没察觉父亲翻出的旧地图上,早已用红笔圈好了学校的位置。
坐上去北京的火车那天,天还没亮。父亲帮我扛着沉甸甸的行李箱,脚步比平时慢了些,却一路都走在我前面,像要替我挡住未知的风雨。到了火车站,母亲反复摩挲着我的袖口,絮絮叨叨地说“天冷了要加衣”“别跟同学闹矛盾”,直到火车鸣笛催促,她才猛地把一个布包塞到我手里,转身就走。我扒着车窗看他们,父亲拉着母亲的手,两个人站在月台上,像两株守着归期的树,直到火车转弯,再也看不见。我打开布包,里面是一沓叠得整整齐齐的零钱,还有一张纸条,上面是母亲歪歪扭扭的字:“家里一切都好,别惦记。”
到了学校,新鲜感很快被现实的难题冲淡。第一次住八人宿舍,上下铺的铁架床晃得人睡不着;北方的冬天比家乡冷得多,暖气片总在夜里发出“嗡嗡”的响声,我裹着从家里带来的厚被子,还是觉得寒气往骨头里钻。最让我手足无措的是第一次去食堂,看着窗口里陌生的菜肴,听着周围同学说着听不懂的方言,我站在队伍里,忽然就想起母亲做的番茄炒蛋——她总知道我爱吃溏心蛋,炒的时候会多放半勺糖。那天我买了一份宫保鸡丁,吃了两口就放下了,不是不好吃,只是少了家里的味道。
开学没几天,我就遇到了第一个难题。专业课的老师用流利的普通话讲课,语速又快,我带着家乡口音的听力总跟不上,笔记记得乱七八糟。有次小组讨论,我憋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,看着同学们热烈讨论的样子,我攥着笔的手心里全是汗。那天晚上,我躲在被窝里给家里打电话,声音里带着忍不住的委屈,却还是强装轻松:“妈,我今天跟同学讨论得可开心了,老师还夸我呢。”电话那头的母亲沉默了片刻,说:“要是听不懂,就录下来慢慢听,别着急。”挂了电话,我看着天花板,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——我怕母亲担心,却忘了她最懂我的逞强。
没过几天,我收到了一个巨大的包裹。拆开一看,里面是一台老式录音机,还有几盘空白磁带,包裹里还夹着一张父亲写的字条:“你妈说你听不懂课,让我把家里的录音机给你寄过去,录了课慢慢听。我问了村里的老师,说这样管用。”我抱着录音机,忽然想起小时候,父亲就是用这台录音机给我放儿歌,我总趴在他腿上,跟着录音机里的声音咿呀学唱。那天晚上,我把录音机放在枕头边,听着里面传来的电流声,仿佛父亲就坐在我身边,心里忽然就踏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