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夫人，您要这个做什么？"
"去打点太医院的人，"沈清辞闭上眼，"我要知道长公主的伤势，到底重不重。"
顾晏之是在三天后回来的。
沈清辞正靠在窗边看书，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时，握着书卷的手指猛地收紧。锦书刚要通报，就被她用眼神制止了。
顾晏之推门进来时，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，以及那股她再熟悉不过的龙涎香。他脱下沾雪的斗篷，看见窗边的沈清辞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。
"醒了？"他走过来，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如何。
沈清辞没抬头，翻了一页书："托大人的福，还活着。"
顾晏之的脚步顿了顿，走到床边坐下，伸手想碰她的额头，却被她偏头躲开了。他的手僵在半空，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："太医说你伤得很重，需得静养。"
"大人倒是有心。"沈清辞合上书，终于看向他，"不知长公主殿下，安好？"
顾晏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："殿下只是受了惊吓，并无大碍。"
"那就好。"沈清辞笑了笑，笑意却未达眼底，"免得大人还要为了旁人，再牺牲些什么。"
顾晏之的脸色沉了下来："清辞，我知道你心里有气，但当时情况紧急......"
"情况紧急，就该把我推出去挡剑？"沈清辞的声音陡然拔高，胸口的伤又开始疼，"顾晏之，你告诉我，在你心里，我到底算什么？"
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，还是随时可以牺牲的挡箭牌？
顾晏之抿紧唇，没有回答。他沉默了片刻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："这是上好的人参，你补补身子。"
沈清辞看着那盒子，突然觉得无比讽刺。她想起前世临死前，也是这样躺在冰冷的地上，看着顾晏之为了赵灵阳，亲手挑断她的手脚筋。
那时他说："沈清辞，你不该动殿下的。"
原来从一开始，他就不是顾晏之。他是重生回来的，带着前世的记忆，带着对赵灵阳偏执的守护。
他娶她，或许只是因为前世她挡了那致命一剑，或许是想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，防止她再去招惹赵灵阳。
五年的恩爱，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。
"顾晏之，"沈清辞深吸一口气，压下翻涌的情绪，"我们和离吧。"
顾晏之猛地抬头，眼中满是震惊："你说什么？"
"我说，和离。"沈清辞一字一顿道，"你心里装着谁，与我无关。我沈清辞，不稀罕做别人的替身，更不稀罕这有名无实的顾夫人之位。"
顾晏之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："沈清辞，你闹够了没有？"
"我没闹。"沈清辞直视着他的眼睛，"我只是不想再自欺欺人了。你走吧，我累了。"
顾晏之盯着她看了许久，久到沈清辞以为他会答应，他却突然冷笑一声："和离？你以为离了顾家，你能去哪里？镇国将军府早已容不下你，那些被我得罪过的人，怕是会立刻找上门来。"
他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威胁："安分守己地做你的顾夫人，我还能保你一世安稳。否则......"
"否则怎样？"沈清辞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，"像前世那样，挑断我的手脚筋，让我生不如死？"
顾晏之的瞳孔骤然收缩，脸上的镇定瞬间崩塌："你......你怎么知道......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