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这四个字像一把重锤,彻底砸垮了我爸那点可怜的犹豫和愧疚。

婚礼办得很急。

我爸全程没有看我的眼睛,只是在试婚纱那天,干巴巴地对我说:“孩子……总得落户口……”

顾雨穿着定制婚纱微笑敬酒,无名指上的钻戒刺得我眼睛生疼。

她拿着捧花郑重交到我手中,泪眼盈盈,声音哽咽:

“渺渺,以前大家都说我们好得像一家人。”

“现在,我们是真正的家人了。”

“我什么都不需要,只希望得到你的祝福。”

我一阵恶心,推开她冲出礼堂。

身后,是我爸压着怒气的低吼,以及苏雨带着哭腔的“劝阻”:

“国栋你别怪渺渺,她只是还没适应,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
我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:

她说孤儿院孩子争食物要学会伪装,她说最羡慕我家世代单传,她盯着我家随手乱扔的包包首饰的眼神……

不是意外。

是从她踏进这个家第一步就开始的算计。

不过,把我当成傻白甜小白兔,你怕也是想多了。、

这笔账,我们慢慢算。

5

她开始以女主人的姿态自居。

早餐桌上,我爸习惯性地把我爱吃的虾饺推到我面前。

苏雨会轻轻“哎呀”一声,捂着嘴,娇弱地说:“国栋,我最近闻不得虾腥味,一闻就难受得紧……”

我爸立刻紧张地把那碟虾饺挪得远远的,甚至责备地看了我一眼,仿佛我不该吃这东西。

她“孕吐”得越来越频繁。

每次我爸在家时,她总能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不适,需要他端茶送水,嘘寒问暖。

我爸那种小心翼翼、近乎卑微的补偿心态,被她利用得淋漓尽致。

家里的菜式全换成了她“能吃得下”的清淡口味。我钟爱的辣菜彻底从餐桌上消失。

就连我用了多年的,母亲留下的老佣人周妈,也因为“做的汤味道太浓,我喝了反胃”这种可笑的理由,被调去了后院打理花草。

我的沉默和“顺从”,显然让她放松了警惕,胃口也越来越大。

6

这天晚上,我爸在外应酬。

苏雨穿着真丝睡袍,慢条斯理地喝着汤,突然开口:“渺渺啊,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。”

我放下筷子,看着她。

“你看,宝宝马上就要出生了,以后东西肯定越来越多。你那个卧室带的大衣帽间,正好对着婴儿房,我想着,不如打通了,给宝宝做个游戏房更合适。”

“你的衣服鞋子什么的,反正很多也旧了,不如收拾一下,搬到三楼的小客房去吧?那里也有个柜子。”

我心脏一紧。那个衣帽间里,有一整面墙,放满了我母亲留下的衣服、包和饰品。

每次心情不好,我就缩到衣柜里,让妈妈的气息环抱着我。

“那我妈妈的东西呢?”我声音很平静。

苏雨夸张地拍了一下额头,仿佛才想起这件事:“哎呀你看我这记性!姐姐那些东西啊,款式都太老了,现在也没人用。我看了看,有些都发霉了,对身体不好。就清理了吧。”

她依旧笑得温柔体贴。

她在试探我的底线,也在一步步蚕食我和妈妈在这个家里最后的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