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慌忙地跳起来拉好衣服,她却先一步站起身,挡在我面前。
“林叔叔,我和渺渺是真心相爱的。”她声音听起来居然很镇定。
“滚出去!”我爸抓起花瓶砸过来,碎片在苏雨脚边炸开。
“林渺!我送你读书上学是让你学这些变态玩意儿的?!”
我吓得发抖,眼泪糊了满脸。
苏雨却弯腰拾起碎片,声音放得更软:“叔叔,您别怪渺渺,都是我的错。您要骂就骂我,要打也行。我今晚就搬走。”
现在回想起来,她演得真好啊。
眼眶微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,单薄的肩膀绷得笔直,流露出一种混合着恐惧、倔强和“懂事”的脆弱感。
精准地踩中了我爸那种传统男人最吃的那一套,对“弱小、可怜但特别坚强”的保护欲。
果然,我爸喘着粗气甩手上楼:“明天早上,我不想再看见这个人!”
深夜我偷偷溜进客房。
苏雨正平静地收拾行李,侧脸在台灯光线下显得异常柔和。
“怎么办……小雨,我爸从来没这么生气过。”
“我们是不是完了……”
我从背后抱住她,眼泪洇湿了她的衣服。
她转身捧起我的脸,轻轻吻掉泪水:“别怕,渺宝。相信我,我有办法让叔叔接受我们。”
我真蠢。
竟然真的以为,她所谓的“办法”,是努力表现,用真诚去争取我爸的认可。
我甚至还哭着点头,相信了她的“我们有未来”。
原来她的办法,是直接当我妈。
3
那晚,她说要去给我爸赔罪,端着一杯参茶去了书房。
我躲在楼梯转角,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后,心里还抱着可笑的天真,以为她是去替我求情,去解释我们的“爱情”。
“叔叔,您喝点茶醒醒酒……今天的事,真的不怪渺渺,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我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门缝里漏出来,那么卑微,那么诚恳。
多会演。
第二天清晨,我被摔门声惊醒。
心下一沉,我赤着脚冲下楼。
我看见我爸只穿着皱巴巴的衬衫,领口歪斜,站在他自己卧室的门口,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和苍白,眼神躲闪着,根本不敢看我。
卧房的门虚掩着,里面传来低低的、压抑的啜泣声。
我脑子里嗡的一声,一把推开他,冲了进去。
满室狼藉。
空气里弥漫着酒精和暧昧气息。
苏雨拥着丝被坐在床上,裸露的肩头和锁骨上布满了清晰刺目的红痕。
她正在哭,肩膀微微抽动,眼泪无声地滑落,看起来破碎又无助。
地上,扔着空掉的酒瓶,和苏雨那件我精心挑选的情侣睡衣。
我爸跟了进来,嘴唇哆嗦着,半天才挤出一句破碎的话:
“我……昨晚喝多了……”
“我……我不记得了……”
多老套。老套到像八点档的狗血剧。
以致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我都固执地认为这一定是个荒谬的、醒不过来的噩梦。
4
直到一个月后,苏雨拿着一份孕检报告再次出现在我家客厅。
报告显示,她怀孕了。
医生说,她体质特殊,这次妊娠已是奇迹,如果流产,很可能导致终身不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