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豆浆阿姨的情报网
第二天苏晚特意提前半小时出摊，把灯箱上的“讠己”改成了“记”，还多带了袋芝士片。刚把铁板烧得发烫，就听见身后有人喊：“小苏啊，今天来得早！”
回头是卖现磨豆浆的张桂兰阿姨，推着比苏晚三轮车还旧的小车，车斗里的不锈钢桶冒着热气。张阿姨是火车站广场的“活字典”，哪个摊位是新来的，哪个常客爱加什么料，她门儿清。
“阿姨早！”苏晚帮着把豆浆桶搬下来，“昨天第一天出摊，手忙脚乱的。”
“我瞅见了！”张阿姨笑得眼睛眯成缝，“那小伙子长得俊吧？穿牛仔外套，背个帆布包，是不是还帮你捡芝士了？”
苏晚手里的面糊勺顿了顿：“阿姨您怎么知道？”
“我这豆浆桶就是个情报站！”张阿姨拍了拍桶身，“昨儿你那火苗窜起来的时候，广场上三个摊位的人都往你这儿看呢。那小伙子叫顾易，每周六都坐G1876去杭州，周日再坐返程车回来，说是去看他奶奶。”
苏晚心里莫名有点甜，原来他叫顾易。正想着，就看见顾易从公交车上下来，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，冲她这边挥手。
“说曹操曹操到！”张阿姨捅了捅苏晚的胳膊，“这小伙子眼生，不像火车站的常客，倒像个读书人。”
顾易走到摊前，把塑料袋递过来：“给你带的，昨天看你额前头发燎卷了，这个能用。”苏晚打开一看，是罐薄荷味的护发精油，还带着便利店的小票。她脸一下子红了，昨天那点焦发，她自己都忘了，他倒记着。
“谢谢，不用这么客气……”苏晚把精油塞进围裙口袋，赶紧舀面糊摊饼，“今天还加双倍芝士？”
“嗯，”顾易靠在三轮车上，看着她转饼的动作，“昨天回去我奶奶问我，为什么吃个手抓饼嘴角沾着糖，我说老板偷偷加的，她还不信。”
苏晚手一抖，面糊又歪了。张阿姨在旁边喊：“小苏，给小伙子也加勺糖呗，甜甜蜜蜜！”顾易“噗嗤”笑出声，苏晚瞪了张阿姨一眼，却还是往饼里多抹了点糖。
正煎着饼，突然来了个穿西装的男人，领带歪在脖子上，喘着粗气：“快！手抓饼，不加葱不加香菜不加辣不加蛋，只要饼和酱，五分钟内要，我赶高铁！”
苏晚懵了：“那不成白面饼抹酱了？”
“管不了那么多！”西装男掏出现金，“二十块，快！”
顾易在旁边帮腔：“要不我帮你打个下手？我会翻面。”说着就伸手去拿刮板，结果没掌握好力度，把刚摊好的白面饼掀飞了，正好扣在西装男的领带上。
“我的阿玛尼领带！”西装男跳脚，张阿姨笑得豆浆桶都晃了，苏晚赶紧拿纸巾帮他擦，顾易则蹲在地上捡那个沾了灰的饼，还一本正经地说：“要不……这个饼我吃，我再帮你重新做一个？”
最后苏晚免费给西装男做了套加双蛋的饼，顾易把那个“领带饼”揣进了帆布包，说回去喂小区的流浪猫。西装男临走前瞪了顾易一眼，却又忍不住说：“你这饼闻着还挺香，下次不赶时间再来吃。”
人走后，张阿姨凑过来：“小苏，你看顾易这小伙子，还会帮你兜底，多好。”苏晚没接话，却看见顾易正偷偷把那罐护发精油往她的三轮车抽屉里塞，阳光照在他耳尖上，有点发红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