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

三人如快速狂奔到丧尸身后。

老牛率先发难,手中斧头划出一道银光,精准劈入玉镯丧尸的颈椎,骨裂声未落,那颗腐烂的头颅已滚落在地。

与此同时,不语的矛尖从护士服丧尸的耳后贯入,手腕一拧,颅骨应声而碎,黑血喷溅在她早已污浊的衬衫上,又添一道暗痕。

闹愉的尖刀直接戳进小丧尸的头颅,搅动一圈,小丧尸也没了动静。

没有片刻犹豫,三人箭步冲入诊所。

碎玻璃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,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户,将满室狼藉照得一清二楚。

"每人一个货架!"不语的声音响起。

她停在最右侧的药柜前,背包"唰"地敞开。

双手如风卷残云,所过之处货架为之一空——抗生素、止痛片、消毒水,甚至连破碎的玻璃渣子都被她扫入包中,玻璃锋利的边缘在指腹割出无数细小的伤口,她却像一个无情的扫货机器一样浑然不觉。

老牛直奔手术器械柜。

军旅生涯让他对医疗用品有着最全面的认知,他专挑那些最坚固、最锋利的东西。

止血钳、手术刀、缝合针,甚至还有把骨科用的钢锯,统统被他塞进那个印着健身房logo的背包,最后还顺手扯下了墙上挂着的静脉注射图解,卷起来插在背包侧袋里。

闹愉的行动最具条理性。

他得手指在药柜间跳跃着挑选着:抗病毒药物、肾上腺素、镇静剂,每拿一样都在心中默记。当他发现冷藏柜里还有一盒狂犬疫苗时,镜片后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,注射器、输液管、酒精棉片,这些容易被忽视的小物件他一样都没放过,统统装进了包里。

突然,院外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。

三人动作同时一顿,交换了个警觉的眼神。

"我们还有大概两分钟。"不语仔细听了下脚步的声音,看了眼腕表,声音压得极低。她正把最后一瓶生理盐水塞进背包的侧袋,塑料瓶因挤压发出危险的"咔咔"声。

闹愉已经摸到了配药室的铁柜,他掏出尖刀在锁眼里一转。

"咔嗒"——柜门弹开的瞬间,他的呼吸一窒。

里面整齐码放着二十余盒吗啡,还有未拆封的缝合线和小型手术包,没有犹豫,他抓着就往包里塞。

"撤!这边!"老牛低吼一声,将最后一把手术刀咬在嘴里,把满载的斜挎包背好,就冲向了侧窗,那里是唯一的出口---整片玻璃碎裂的窗口。

不语最后一个翻出窗外,她的背包鼓胀得几乎要裂开。当她的运动鞋踩上窗台时,诊所正门已经传来指甲刮擦木板的声响。

她反手将长矛掷出,矛尖穿透最先闯入的丧尸眼眶,将其钉在药柜上,为三人争取了宝贵的逃生时间。

三人不要命地向前狂奔着,闹愉跑到了最前面给他们带着向地窖的路,直到身后此起彼伏的嘶吼声彻底消失,他们才敢停下,瘫坐在草垛后,胸膛都剧烈起伏着。

"奇怪,"不语用气声说道,喉间还带着血腥味,"我们明明没发出声音..."

"是很奇怪,"闹愉调整着紊乱的呼吸,镜片上蒙了一层白雾,"难道是你手上的血腥味?"他掏出一包酒精棉片和纱布,递给了不语:“消消毒,包起来。”

不语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——掌心横七竖八全是玻璃划出的细痕,她接过东西,开始消毒,突然想起什么,猛地抬头:"不对,我们刚进在诊所时我还没受伤,那些东西就已经在往这边聚集了。"

闹愉惊讶的看向她:"你的耳朵这么好?"

"嗯,"她声音有几分沙哑,"小时候锻炼出来的。"

老牛突然按住两人的肩膀,粗糙的拇指抵在唇前。

远处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,接着是有节奏的脚步声,三人瞬间绷紧身体,屏息凝神,还好草垛的阴影完美地掩盖了他们的轮廓。

等那阵脚步声渐渐远去,老牛才松开手,声音压得极低:"有人一直跟着我们。"

“是村里的人?还是外面的人?那小月和陈海会不会有事?”不语一时有点惊慌,急切地开口询问,老牛却摇了摇头:“我也是刚刚跑的时候才发现,这才拉着你们躲起来。”

闹愉的镜片闪过一道冷光:“别担心,应该是村里的人,我大概知道是谁。”

夜风卷着麦浪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不语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,她盯着闹愉塞来的匕首——刀柄上缠着防滑胶带,刀刃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。

"是谁?"她的声音很轻,"为什么要故意引丧尸过来?我们只是来找物资的,不至于要我们的命吧?"

"别担心,"他得声音刻意放得平稳,"我们小心点就是,再休息两分钟,就去地窖。"

老牛攥紧了斧柄,指关节发出"咔"的轻响:"他要是知道我们要去地窖,提前埋伏呢?"顿了顿继续说道,"到时候...我们要杀人吗?"

这个问题像块冰,砸在三人心头。

"走吧,"不语突然站起身,她将绷带在右手缠紧,"管他是人是鬼,我们都是要去地窖的。"

她伸手去抓立在草垛边的长矛,却摸了个空——这才想起突围时把它留在了诊所。

空荡荡的手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。

"给你。"闹愉拽住她的手腕,他的掌心一片冰凉,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。一把匕首被塞进不语手中。

"你没有长距离的武器,一定要跟在我身后。"闹愉的声音压得极低,镜片后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,"记住,不管来的是人还是丧尸——"

月光在这一刻穿透云层,照亮了匕首上刻着的字母:Y。

"——都不要犹豫。"闹愉最后看了她一眼,转身向前走去,老牛也跟着拍了拍不语的肩:“丫头别怕,我在你身后。”

不语沉默地点了点头,手指收紧,匕首的棱角硌进了掌心的伤口。

疼痛让她清醒,却也让她更加迷茫。

杀人?这个念头像块烧红的烙铁,烫得她心脏抽搐。

她想起自己早上还在为方案头疼,想起办公桌上那株忘记被她浇水依然生机勃勃的多肉——这些平凡得近乎乏味的日常,如今竟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