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九五二年的夏天,燥热难耐。四合院里的老槐树都蔫了叶子,知了声嘶力竭地叫着,更添了几分闷热。
陈哲坐在东厢房里,窗户大敞着,却不见一丝凉风。他面前摊着几本复习资料,心思却早飞到了别处。
八月中考,他其实没太放在心上。这半年该复习的都复习了,该打点的也都打点过了。他慢条斯理地翻着书页,时不时拿起旁边的凉白开喝一口。
考场设在南锣鼓巷小学,离院子就几步路。考试那天,陈哲踩着点到的,在一群半大孩子中间显得格外沉稳。
试卷发下来,他扫了一眼,嘴角微微上扬。题目比他预想的还要简单。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,不过个把钟头,他就答完了所有题目。
监考老师踱步过来,在他身旁停留片刻,眼中闪过一丝讶异。
考完出来,陈哲在胡同口买了根冰棍,慢悠悠地往家走。冰棍化得快,糖水滴在手上,黏糊糊的。
"考得咋样?"闫解放从后面过来,随口问了一句。
"就那样吧。"陈哲含糊地应着,咬下最后一口冰棍。
成绩要等些日子才出来。这期间,陈哲照旧忙自己的事。
他跑供销社跑得更勤了。西单、东四、前门大街,轮着去。每回都不多买,三两瓶酒,用旧报纸仔细包好,塞进布兜。走出门,找个没人的角落,意念一动,酒就进了空间。
有一回去东安市场那边的供销社,售货员是个热心的老大姐。
"小伙子,又来了?"大姐一边开票一边搭话,"家里老人爱喝两口?"
陈哲笑笑:"给长辈捎的。"
大姐点点头,不再多问。等陈哲走出门,还自言自语:"真是个懂事的孩子。"
黑市那边,陈哲格外谨慎。都是趁夜深去,绕好几条胡同,确认安全才交易。
有一回,他想要两瓶汾酒,对方是个精瘦的汉子,眼神滴溜溜转。
"小兄弟,要得多的话,我这儿还有更好的。"汉子压低声音,"茅台,要不要?"
陈哲心里一动,但面上不显:"什么价?"
对方报了个数,高得离谱。
"算了,要不起。"陈哲摆摆手,只拿了自己要的那两瓶。
走出胡同,他心里冷笑。那人是看他年轻,想宰客呢。茅台他自然想要,但不是这个价,更不是从这种人手里买。
种子的事,陈哲格外上心。人参种子不好找,他跑了好几个药材市场,最后在隆福寺一个小摊上淘到了。
"小同志,这参籽可不好伺候。"摊主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,"三年才出苗呢。"
陈哲点点头:"没事,帮亲戚带的,他们家有经验。"
果树苗倒是好办。京郊好几个果园,他趁着周末跑去,跟看园子的老农聊了半天,最后买了几棵苹果、梨树苗。老农还好心送了他几棵山楂苗。
"种院子里,好活。"老农吧嗒着旱烟说。
最费周折的是新疆的种子。哈密瓜、西瓜,这年头哪有往北京运种子的。陈哲在黑市打听了好几回,最后找到一个常往西北跑的贩子。
"这可不好弄。"贩子搓着手指,"得等机会。"
陈哲预付了定金,也不催。他知道这种事急不得。
所有这些,最后都安然进了空间。酒整整齐齐码在架子上,种子和树苗种在黑土地上。空间里的时间过得快,外头一天,里头能顶五天。才几天的功夫,人参就冒了嫩芽,果树苗也蹿了一截,看着比刚种下时精神多了。
这天陈哲正在空间里浇水,听见外面有人喊。
"陈哲!陈哲!"是何雨柱的大嗓门。
陈哲忙从空间出来,推开房门:"怎么了?"
何雨柱兴冲冲地举着张报纸:"快看!录取名单出来了!"
陈哲接过报纸,在中考录取名单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。北京邮电学院,赫然在列。
"行啊你!"何雨柱捶了他一下,"直接进邮电子弟班了!"
这事很快就在院里传开了。闫解放推着眼镜,把报纸看了又看。
"邮电学院好啊。"他咂着嘴,"将来毕业能有出息。"
易中海碰见陈哲,破天荒地笑了笑:"考得不错。"
贾张氏则在背后嘀咕:"邮电局有啥好,还不如咱东旭在轧钢厂呢。"
陈哲没理会这些议论。他照旧忙自己的事,白天去学校办手续,晚上继续往空间里倒腾东西。
空间里的果树已经长得有模有样,虽然还没结果子,但枝叶茂盛,长势喜人。陈哲每天都要进去看看,给它们松松土、浇浇水。外头过一天,里头就能长五天的分量,照这个速度,用不了多久就能吃上自己种的水果了。
人参苗也蹿高了一截,嫩绿的叶子舒展开来,在空间特有的微风中轻轻摇曳。虽然离成熟还早得很,但每天都能看出变化。
最让他期待的是新疆的种子。哈密瓜和西瓜都发了芽,两片嫩绿的小叶子怯生生地探出头来,在黑土地上显得格外娇嫩。
这天晚上,陈哲又去了黑市。那个西北贩子终于带来了消息。
"种子到了。"贩子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,"哈密瓜、西瓜,还有葡萄籽。费老大劲了。"
陈哲验了货,付了尾款。临走时,贩子又叫住他。
"小兄弟,"贩子压低声音,"以后还要啥稀罕种子,尽管开口。"
回到空间,陈哲小心地把新种子种下。黑土地似乎格外适合这些作物,才种下没多久,就有嫩芽破土而出。
忙完这一切,陈哲坐在空间里的田埂上,看着眼前的一切。酒架整齐,树苗成行,药材和瓜苗长势正好。虽然空间里时间过得快,但作物的生长还是需要时日,急不得。
外头传来打更的梆子声,夜已经深了。陈哲退出空间,关了灯。明天还要去邮电学院报到,得早点歇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