鸡蛋稍微凉了些,不再烫手,苏可欣拉着张晨宸重新坐回墙边的椅子。
她拿起一个鸡蛋,烫得小手在两只手掌间倒来倒去,嘴里“嘶嘶”地吸着凉气,又飞快地用一块干净的手帕把滚烫的鸡蛋包好。
张晨宸正疑惑她为什么剥了不吃,手臂上就猝不及防地传来一阵温烫熨帖的触感!
那包着手帕的鸡蛋,正被苏可欣小心翼翼地、带着点试探的力道,在他那片狰狞的淤青上缓缓滚动着。
他几乎是本能地一把握住了她忙碌的小手,声音带着惊讶和一丝不赞同:“你在干嘛?”
苏可欣抬起小脸,眼圈又红了,声音带着点委屈的执拗:“你看不见吗?给你滚淤青啊!滚开了,明天就能好得快些!” 她说着,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点,似乎想证明这方法有效。
“不用!” 张晨宸下意识地想抽回手臂,眉头微皱,“我皮糙肉厚的,这点青紫,过两天自己就散了,别糟蹋粮食了!”虽然他的心里很感动,但是 五个鸡蛋,够他媳妇吃三天了。
“给你用怎么算是糟蹋呢!” 苏可欣的声音猛地拔高,带着哭腔,眼眶瞬间红透,晶莹的泪珠在里面打着转,倔强地看着他,“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!我……我就想让你好受点!”
那带着哭腔的质问和眼神里毫不掩饰的心疼,像一把重锤,狠狠砸在张晨宸心上最柔软的地方。
他所有的坚持和“道理”在她这纯粹的心意面前,瞬间土崩瓦解,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,他松开了钳制她的手,声音低哑下去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:“好,滚。”
苏可欣得了允许,立刻低下头,更加认真地滚动起来。
小小的厨房里只剩下鸡蛋在皮肤上滚动的轻微“沙沙”声,和她偶尔因为鸡蛋太烫而发出的细微吸气声。
她低垂的眼睫在眼下投出浓密的阴影,鼻尖红红的,神情专注得仿佛在做一件顶顶重要的大事。
张晨宸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。看着她笨拙却无比认真的动作,看着她额角沁出的细密汗珠,感受着手臂上那源源不断的、熨帖到心底的温热。
一股巨大的、从未有过的暖流,混合着难以言喻的悸动,像汹涌的潮水,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堤坝。
五个鸡蛋轮流滚完,淤青处似乎真的被热气熨开了一些,看着没那么吓人了。
苏可欣停下动作,抬起汗涔涔的小脸,眼神亮晶晶的,带着点期待和紧张,小声问:“好点没有?还疼得厉害吗?”
她的声音软软的,带着做完一件大事后的疲惫和小心翼翼的关心。
张晨宸没有回答。
他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,所有的克制和隐忍都在这一刻燃烧殆尽!他猛地伸出手,不是去握她的手,而是捧住了她汗湿微红的脸颊!
苏可欣惊愕地睁大了眼睛,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颤动。
下一秒,他滚烫的、带着薄茧的唇,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和一种近乎虔诚的渴望,精准地覆上了她微张的、柔软的唇瓣!
“唔……”
苏可欣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,所有的声音便被堵了回去,最初的震惊过后,一种陌生的、汹涌的情潮瞬间淹没了她。
她没有推开他,反而顺从地闭上了眼睛,伸出纤细的手臂,怯生生地、却无比坚定地环住了他结实的脖颈,生涩却又热情地回应着这个突如其来的、滚烫的吻。
唇齿交缠,气息交融,带着麦芽糖般的甜腻和令人眩晕的颤栗。
张晨宸只觉得脑子里“轰”的一声,最后一丝清明也被这甜蜜的回应烧成了灰烬!身体里压抑了太久的渴望如同苏醒的火山,咆哮着寻找出口。
他滚烫的大手不再满足于捧着她的脸,顺着她纤细的脊背滑下,隔着薄薄的衣衫,也能感受到那惊人的柔软曲线,一把将人打横抱起,脚步急切又有些踉跄地冲向里屋的土炕。
苏可欣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轻呼一声,手臂却更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,脸颊埋在他颈窝,滚烫一片。
土炕上铺着结婚时新买的床单,张晨宸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,仿佛放下什么稀世珍宝。
他高大的身躯随即覆了上来,沉重的喘息喷洒在她敏感的颈侧,激起一阵战栗,吻变得更加炽热、更加深入,带着一种急切的探索和占有,从她的唇瓣一路流连到小巧的下巴、敏感的耳垂、白皙的颈项……
苏可欣只觉得浑身像着了火,软得提不起一丝力气,只能无意识地攀附着他,发出小猫似的呜咽,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、粘稠的甜香。
粗糙的大手带着滚烫的温度,急切却又不失温柔地解开了她外衫的盘扣,微凉的空气接触到肌肤,让她轻轻一颤。
很快,外衫被褪下,只剩下贴身的一件薄薄的小衣,勾勒着少女初绽的美好曲线,她眼神迷蒙,含着水光,带着一种全然的信任和羞涩的邀请,望着身上眼神炽热如火的丈夫。
张晨宸的呼吸粗重得如同拉风箱,全身的血液都朝着一个地方奔涌,胀痛得几乎要爆炸!他俯下身,滚烫的唇眼看就要再次攫取那抹诱人的嫣红……
“砰!砰!砰!”
急促又沉重的拍门声,像惊雷一样在寂静的夜里猛然炸响!伴随着张铁柱那破锣嗓子焦急万分的呼喊,穿透薄薄的门板,狠狠砸在两人耳膜上:
“晨哥!晨哥!快开门!不好了!婶子……婶子在地里跟人干起来了!头……头被打破了!流了好多血!你快骑上自行车,带她上医院啊!”
炕上旖旎滚烫的空气瞬间冻结!
张晨宸所有的动作骤然僵住,眼底翻腾的情欲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,被巨大的惊愕和担忧取代,猛地抬起头,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,甚至带着一丝凌厉。
他几乎是弹坐起来,一把抓过扔在炕边的衣服,以最快的速度套上,动作快得带起风声,扣子都扣错了一颗也顾不上。
苏可欣也瞬间清醒,巨大的惊吓让她脸色发白,慌忙坐起身,手忙脚乱地拉扯着自己凌乱的小衣,遮住裸露的肩头。
张晨宸已经穿好裤子,蹬上鞋子,一边系着上衣最后一颗扣子,一边大步冲到门边。
拉开门栓前,他回头看了一眼炕上惊魂未定、衣衫不整的小媳妇,声音急促却带着安抚:“媳妇,在家等我!我先去看我娘!”
话音未落,人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,院子里立刻响起自行车链条急促的“哗啦”声和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,迅速远去。
“砰!” 门被带上,屋子里只剩下苏可欣一个人。
她呆呆地坐在炕沿上,刚才被撩起的小衣带子还松垮地挂在肩头,露出小片细腻的肌肤,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滚烫的指痕和唇舌烙下的酥麻触感。
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一半是未退的悸动,一半是突来的惊吓和对婆婆伤势的担忧。
“不?” 苏可欣猛地回过神,使劲摇了摇头。不行!她得去看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