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什么?”我接过来,指尖碰得瓷面发烫。
“你的泪。”他声音轻得像松脂烟,“雪牢那天你昏迷前,掉了一滴在我袖口,我顺手封进瓷里了。”
我手一抖,差点把瓷坠扔了:“你有病吧?藏我眼泪干什么?”
“想着...”他侧过脸,火光映在他睫毛上,“以后你再哭,我至少有一滴是提前收好的,不至于看着你掉泪,却什么都做不了。”
土味情话来得太突然,我耳根更热,刚想把瓷坠塞回他手心,洞外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“咔嚓”声——很轻,却在清晨的安静里,格外刺耳。
我们俩同时僵住。我反手摸向纪沉腰间的匕首,他却按住我肩,声音压得极低:“别动,听动静。”
脚步声越来越近,还伴着压低的说话声:“血迹到这儿断了,肯定在洞里!”“太子有令,女的活捉,男的死了也成!”
我低骂一句:“追得真紧,跟屁虫似的。”
纪沉迅速解下腰间的铁链,对折成粗鞭,冲我勾了勾手:“合作一把?我腿伤走不了快,你背我,当移动炮台。”
“你倒会支使我。”我吐槽,却还是蹲下身,“上来!重死了我就把你扔下去喂狼!”
他笑着趴上来,手臂环住我脖子,气息喷在我耳后:“舍不得。”
刚把他背稳,洞口晃进两个黑影,举着刀喊:“在这儿!”我侧身躲开,纪沉手里的铁链“哗啦”甩出去,精准缠住那人脚踝——他力气大,一拽就把人掀倒,脑袋磕在石头上,晕了。
另一人举刀劈向我后背,我弯腰躲,纪沉顺势抬脚踹他膝盖,那人“扑通”跪下,我回头一刀柄砸在他后脑勺,也晕了。
喘着气把纪沉放下时,我突然想起梦里的画面——雪牢里,他也是这样,把我护在身后,替我挡下所有伤害。我摸了摸怀里的瓷坠,瓷面还烫着,像他当年的体温。
第3章:蛊血染糖
雪线越来越近,风像掺了冰碴子,往衣领里钻。
我扶着纪沉,他的重量大半靠在我身上,左腿不敢沾地,每走一步都要忍疼,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滴,却从没哼过一声。我把他的胳膊往自己肩上又挪了挪,尽量减轻他腿的负担:“要不歇会儿?”
“不用,”他喘着气,指了指前面的矮坡,“过了那坡,就能看到朱雀台的信号塔了。”
我抬头望去,白茫茫的雪地里,果然立着个木塔,顶端飘着朱红的旗——是他说的“安全信号”。
咬咬牙,我架着他继续走。雪没到脚踝,每一步都陷得深,走了没多远,鞋就湿透了,冰冷的雪水顺着袜子往脚心里渗,冻得脚趾发麻。纪沉大概察觉到了,突然停下,蹲下身解靴带。
“你干嘛?”我按住他的手。
“把羊毛垫给你,”他抬头看我,睫毛上沾了雪粒,像撒了把碎星,“你脚冻坏了,走不动路,我们更慢。”
“不用!我不冷!”我拽着他起来,却没他力气大,他还是抽出靴里的白羊毛——带着他的体温,裹着点淡淡的雪松香。
刚把羊毛垫塞进鞋里,纪沉突然捂住胸口,弯腰咳起来。指缝里渗出血时,我慌了:“怎么了?”
“没事,寒毒犯了。”他想站直,却晃了晃,一口血吐在雪地上——殷红的血珠滚到我脚边,刚好沾到从怀里掉出来的桂花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