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次不一样。” 苏明蕙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牛皮本子,封面的 “金蝉养殖手记” 五个字被虫蛀得发虚,“这是我爷爷记的,里面写着马芙十年前就偷偷卖过林地边角料,还记着……” 她翻开夹着书签的那页,“金蝉幼虫在土壤里要蛰伏三年,马芙撒的‘驱虫药’会让它们烂在地里。”
赵静姝的目光在泛黄的纸页上扫了扫,突然嗤笑出声:“我当是什么宝贝,原来是本老古董。苏明蕙,你是不是在城里待傻了?马芙现在手眼通天,就凭这几行字?”
“不止这些。” 苏明蕙摸出手机,点开那段在林地边缘拍到的视频 —— 画面里马芙戴着个大草帽,正往树根下撒着什么,旁边站着个穿黑 T 恤的外乡人,手里拎着个印着 “高效驱虫” 的塑料袋。虽然模糊,但那顶草帽和马芙总爱往帽檐上别的松果,苏明蕙化成灰都认得。
赵静姝的呼吸突然变重了。她抢过手机,手指放大画面,指尖在屏幕上抖得厉害:“这是…… 这是前天傍晚拍的?在老槐树下?”
“嗯。” 苏明蕙看着她骤然绷紧的下颌线,“你合作社当年养的金蝉,是不是总在那片地长得最好?”
赵静姝猛地抬头,眼里的冰碴子全化了,露出点惊惶来。当年她的合作社能在马芙的打压下撑那么久,全靠老槐树下那片 “宝地”,金蝉成活率比别处高两成,她一直以为是自己技术好,现在想来……
“马芙这是要赶尽杀绝啊。” 她声音发颤,突然拽着苏明蕙往院里走,铁门 “哐当” 撞上,惊飞了院墙上的麻雀。
堂屋里堆着没卖完的蝉蜕,空气里飘着股淡淡的土腥味。赵静姝从炕席下摸出个铁盒子,掀开时锁扣 “啪” 地弹开,里面全是照片 —— 有她合作社被砸的现场,有马芙的人往网箱里扔石头的背影,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收据,上面写着 “收到赵静姝青苗赔偿款五百元”,落款是马芙的歪歪扭扭的签名。
“这是五年前,她占我家三分地盖仓库时给的。” 赵静姝的指腹蹭过那行字,“后来我才知道,那地根本不是她家的。”
苏明蕙的心猛地一跳。祖父的手记里提过,马芙早年确实用假合同骗过赵家的地。
“我需要你的帮助。” 她把手机里的收购商名单调出来,“这些人都是马芙从邻县找来的,手里有他们的车牌号。我们得弄清楚他们跟马芙到底怎么分账,还得找到更多人证。”
赵静姝盯着名单上的名字,突然抓起桌上的镰刀,往磨刀石上 “噌” 地蹭了一下:“人证我有。村东头的王瞎子,去年被马芙逼着去林地偷埋药罐子,回来就中风了;还有李木匠的媳妇,她男人帮马芙砍了百年老槐树,没过仨月就从房顶上摔下来了……”
她越说越快,眼里的光像淬了火:“这些人敢怒不敢言,但只要你能把马芙摁住,我就有办法让他们开口。”
院外突然传来摩托车的轰鸣,赵静姝一把将苏明蕙拽到门后,从门缝里往外看:“是马芙的侄子马强,他肯定是来盯着我的。”
苏明蕙看着窗外那道鬼鬼祟祟的影子,突然按住赵静姝的手,压低声音:“你家不是有台旧打印机吗?把这几张照片和收据都复印一份,我有地方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