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静姝愣了愣:“送哪儿?”
“乡林业站有我爸以前的老同事。” 苏明蕙的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上 “林业部门举报电话” 那行字,“马芙不是说跟林业站打过招呼吗?咱们就让她看看,这招呼到底管不管用。”
磨刀石上的镰刀还在反光,赵静姝突然笑了,那笑容里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:“行。但我可告诉你,要是敢耍我,我不光劈马芙,第一个劈的就是你。”
苏明蕙看着她眼里跳动的火焰,突然觉得喉咙发暖。前世孤立无援的寒意还没散尽,这世却有个人举着刀站到了自己身边。院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变得响亮起来,像是在为这场迟来的联盟,奏响了序曲。
03 夜视真相
日头刚偏西,苏明蕙就被祖父的旱烟袋敲醒了。老人家蹲在门槛上,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,映着他手里那把磨得发亮的铜钥匙:“地窖里有台旧摄像机,你爷爷我当年拍林地虫害用的,夜视功能还能用。”
苏明蕙猛地坐起来,后颈的冷汗浸湿了衣领。她凌晨才从赵静姝家回来,两人对着地图标了七处马芙可能撒药的地点,其中就有老槐树下那片最肥沃的黑土地 —— 祖父说过,那底下的金蝉幼虫能铺三层。
“爷,您咋知道……”
“你昨儿半夜翻那本手记,翻到‘槐树根须与金蝉共生’那页时,牙咬得咯咯响。” 老人磕了磕烟袋,烟灰落在青布裤上,“马芙那婆娘上礼拜就托人买了三箱‘驱虫灵’,说是给自家菜地用,可她家菜地在河东,离槐树林隔着三条沟。”
苏明蕙的心沉了沉。祖父从来不掺和村里的事,连当年马芙盗卖林地边角料,他也只是蹲在老槐树下抽了三袋烟。如今连他都点破了,可见马芙的动作有多张扬。
“摄像机在哪个角落?” 她抄起墙角的手电筒,祖父却拽住她的胳膊,指腹在她手腕上那道前世被马芙推搡时撞出的疤上轻轻摩挲:“林地西头有片野酸枣丛,去年被雷劈断的那棵歪脖子树后头,能照到老槐树的根。但你得等,等马芙的人都散了再去。”
日头擦着西山头往下沉时,苏明蕙裹着件深色长袖衫,猫腰钻进了林地。草叶上的露水打湿了裤脚,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,惊得几只蚂蚱蹦到她鞋面上。她按祖父说的,在歪脖子树后扒开半人高的蒿草,果然看见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 —— 摄像机就藏在里面,镜头上还缠着圈防雾胶带。
“还能用吗?” 她刚把电池塞进去,身后突然传来窸窣声,吓得差点把机器扔了。赵静姝提着个竹筐从树后钻出来,筐里装着半筐刚摘的野山楂,枝桠上还挂着片撕破的衣角。
“你咋来了?” 苏明蕙压低声音,赵静姝往她手里塞了颗山楂,酸得她龇牙咧嘴:“我看见李老四那蠢货在村口转悠,手里还捏着张林地地图,指不定是马芙派来踩点的。”
她蹲下身,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圈:“这是老槐树的主根范围,马芙要撒药肯定往这儿撒。但她精得很,会让外乡人动手,自己躲在远处看着。”
两人正说着,林地深处突然亮起手电光。赵静姝一把将苏明蕙拽进酸枣丛,尖刺扎得胳膊生疼。只听李老四的大嗓门在林间荡:“强子哥,马主任说了,就往老槐树根底下撒,越多越好!那外乡老板说了,只要这茬金蝉绝了,林地就能改成度假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