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叛逆创业
我妈说我这辈子干过最正经的事，就是高考。 之后四年大学仿佛用尽了我所有“正经”配额。 毕业那天，我指着校门口那间倒闭的网吧：“就它了，我要开台球厅。” 我爸差点把方向盘掰下来：“老子的钱不是给你打水漂的！” 半年后，我的“不务正业”台球厅火遍了抖音。 霓虹灯牌闪烁下，我对着赶来“考察”的老爸晃晃记账本。 “怎么样，老同志？这水漂，响不响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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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业典礼的学士服还没捂热，我就把那身宽大得像麻袋似的袍子甩在了后座，手指头直直戳向车窗外。阳光有点刺眼，把那扇贴着“吉店转租”的玻璃门照得反光。
“就它了。”我说。
我爸一个急刹，差点把我们家那辆老丰田怼前车屁股上。他扭过头，眼睛瞪得比方向盘上的车标还圆：“啥玩意儿？你说啥？”
“那间倒闭的网吧，”我重复了一遍，语气平静得像是说要买根冰棍，“我盘下来，开个台球厅。”
车里死寂了三秒。
然后是我妈一声抽气，紧接着我爸的咆哮几乎掀翻车顶：“林肆！你他妈大学四年把脑子读坏了？！老子辛辛苦苦供你出来，是让你去开台球厅的？！那是正经人干的吗？那是地痞流氓二流子干的！”
“怎么不正经了？”我偏过头，窗外那空荡荡的门脸在我眼里已经自动装修完毕，霓虹闪烁，台球碰撞声清脆悦耳，“政策鼓励大学生自主创业，免税三年呢爸。”
“我免你个腿！”他气得额头青筋都蹦出来了，手指头哆嗦着指我，“老子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！不是给你这么打水漂玩的！你给我老老实实找个单位上班去！要不就滚回去考研！”
“考不上。”我答得光棍，重新靠回椅背，“脑子真坏了。”
我妈在一旁试图缓和：“小肆啊，你别气你爸，这……这太突然了，你好歹找个稳定点的……”
“台球厅挺稳定的。”我打断她，眼睛没看我爸那涨成猪肝色的脸，“我心里有数。”
“你有数个屁！”我爸最后几乎是吼着把车开走的，引擎轰鸣得像是在替他发泄。
我当然有数。
那网吧倒闭不是地段不好，是老板经营得太老土。左边大学城，右边新兴小区，年轻人一堆一堆的，谁还去那种乌烟瘴气、键盘上都是油泥的老破网吧？
我的台球厅，得不一样。
我爸到底没拧过我，或者说没拧过我那张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脸和我妈最后无奈地劝和。他甩给我一张卡，声音冷得像冰：“十万。赔光了就给我死心，滚去考公务员！以后别说是我林建国的儿子！”
“谢了，老林。”我接过卡，咧咧嘴。
2 台球厅崛起
接下来半年，我活脱脱褪了层皮。
跑执照，跑装修，跟人磨破嘴皮子砍价买设备。二手的那张标准赛级台球桌，是我带着两个哥们自己吭哧吭哧组装起来的，累得腰都快断了。墙刷成时下最流行的工业风水泥灰，灯光调试了八百遍，既要够亮打得准球，又得氛围感拉满，适合拍照。角落里塞了两台抓娃娃机，一台冰淇淋机，饮料柜里塞满五花八门的网红汽水。
最重要的，是门口那块灯牌。我亲自设计的——“不务正业台球厅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