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
“贱皮子,想清楚自己的身份!”
“许你同山青进宫,是看你还有几分姿色,脑子也还算活络,让你给山青铺路的!”
“刚入宫就勾引皇上,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福气!”
嫡母的手近乎要伸到我脸前,我下意识向前倾,很好奇所谓的当家主母是否担得起掌掴后妃的罪责。
“谁准许你抢在山青前侍寝的!不安分的狐媚子,和你那下贱的娘一个德行!”
“怎么,忘了?你那病秧子娘,还在府里好生养着呢!”
我跪在地上,皇宫的青石板更凉,让人不自觉颤抖。
我一如在府中成长的十几年那般,重重磕头,额头抵在石板上,将所有情绪掩藏起来。
“母亲息怒,女儿怎敢抢姐姐的风头,姐姐与皇上少年便有情谊,只是……姐姐不知听了何人教导,避着皇上,女儿这才入了皇上眼,绝非有意逾越,姐姐仙姿玉骨,皇上迟早会看到……”
听到有人误导姐姐,嫡母眉头紧皱,冷声道:“哼,山青那般品貌,自然不是你这种胭脂俗粉能比的!你给我听好了,今日起,想办法让皇上注意到山青,她不得宠,你和你姨娘,一起死!”
说罢,她甩袖离开,往姐姐的方向去了,大概是找教坏她女儿的蠢物吧。
我缓缓抬起头,膝盖冰凉,额头肿了一块,很是狼狈。
我叫楚悦,喜悦的悦。
可惜,自我出生起,就与这个字绝缘。
我是吏部尚书府的庶女,是爹爹酒后宠幸绣娘得来的婢生子,是吏部尚书承诺此生却不纳妾的污点。
而我的嫡姐,楚山青,人如其名,晓山晨曦、青翠欲滴,是京城闻名的才女,诗词歌赋,无一不精。
可,这又有什么用呢?
一门心思嫁与帝王家,往日学的全白费了。
男人都是下贱胚子,嘴上说着风花雪月,内里恨不得所有女人都是娼妓、荡妇。
吏部尚书如此,皇上也是如此。
嫡母说得不错。
第一次侍寝是我刻意算计来的。
自己不争取,指望皇上在百十人中想起自己?痴人说梦!
那个午后,我算准了皇帝下朝的时辰,在御花园花丛边,遗落一张帕子。
皇上萧彻,刚上位的帝皇,对后宫讨他欢心的小花招向来不反感。
他拾起帕子,看到的是我练习十多年的惊慌与娇羞。
微红的脸颊,身上透出薄汗,柔顺的眼神,每一处都按照萧彻的喜好打造。
“臣女、啊,是嫔妾……嫔妾楚悦,惊扰圣驾,请皇上恕罪。”我柔柔跪下,声音甜而不腻,带着少女的娇憨,时不时小心偷瞄皇上。
他看了我许久,轻笑一声,将帕子交还于我。
我知道,我赌对了。
侍寝那夜,我使出浑身解数、极尽讨好,和清高的姐姐截然相反,没有尊严、没有底线,比起人,更像个物件,任萧彻使用。
他显然很受用,赏了不少东西。
但还不够,想把姨娘接出府,这还远远不够,我要让尚书府只有我一个依仗,让他们不敢再对姨娘不敬。
相比嫡母的威胁,楚山青更难搞,至少嫡母还是个正常人,楚山青的脑子属实不正常。
我去给她请安时,她正坐在亭中抚琴,一身白衣,飘飘欲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