妃嫔亲手调茶伺候皇帝是情趣，但在这种正式场合被要求当众表演，变成了伶人卖艺，作为妃子应下是有失身份的。
若她够聪明，就该赶紧推辞。
可楚山青，被吹捧得忘了形，自持与皇帝有几分情谊，竟以为皇后在讨好她，一口应下：“皇后娘娘喜欢，是臣妾的荣幸。”
我端起茶杯，抿了一口，遮住嘴角的弧度。
姐姐啊姐姐，你那“与世无争”的仙女人设，今天就要从这杯茶开始，出现第一道裂痕了。
我瞥向上首的皇后，她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，眼神却一片冰凉。
而远处，皇上萧彻正朝这边走来，他刚处理完政务，想来凑个热闹。
好戏，就要开场了。
而我，只需要做一个安静的看客。
03
听到皇后的话。
那些方才还吹捧楚山青的妃嫔们，此刻或端起茶杯，或用团扇掩面，眼底藏着幸灾乐祸的光。
雪霁云晴？
倒是好名字，配得上姐姐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。
只可惜，皇宫不是她吟风弄月的诗会，皇后更不是那些追捧她才女名头的闺中好友。
“皇后娘娘喜欢，是臣妾的荣幸。”
她竟真的应了！
我的好姐姐，你难道看不出这是皇后在敲打你？
让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，如同伶人般表演茶艺，是将你的清高放在火上烤！
你还真以为这是赏识？该不会以为连皇后都要规避你的锋芒吧？
嫡母王氏坐在席上，面上还保持着端庄得体的微笑，但双手紧紧握着，不住的流汗。
她定然看出了不妥，可此时阻止，就是打皇后的脸，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女儿走入陷阱。
两个宫女抬上早已备好的茶具，楚山青净了手，开始碾茶、注水。
她的动作确实优美，带着刻入骨子里的优雅，神情专注。
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在她身上，给她蒙上了一层暖白的细纱，美得不像真人。
几位妃嫔又开始低声“赞叹”：“楚才人真是雅致人儿。”
“瞧这手法，咱们姐妹哪学得来。”
“怪不得讨皇上喜欢呢……”
楚山青唇角弯了弯，动作越发舒展，带上了几分展示的意味。
煮水时挽起袖角露出皓腕，注水时腰肢微微弯下，每一个角度都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的身姿。
我心中嗤笑更大。
蠢货！
这哪里是调茶，分明是调情，这是教导皇后妃子怎么勾引皇上吗！
她怕是还以为和闺中时期在外参加诗会雅集一样，可以随意展露才情，吸引才子呢。
可她忘了，这里是皇宫，坐在上首的不是欣赏她的才子，而是掌管后宫的皇后！
萧彻就是在这时到来的。
他并未让人通传，信步走来，一身常服，身边跟着几名太监，显然是被人“提醒”到现场的。
众妃嫔起身行礼，皇后也微笑着迎驾。
“都平身吧，朕处理完政务，过来瞧瞧你们。”他的声音温和，目光却第一时间落在了正在调茶的楚山青身上。
楚山青见到皇帝，脸上飞起恰到好处的红晕，当真是人比花娇。
她停下动作，欲要行礼。
皇上摆了摆手，柔声道：“不必多礼，山青这是在做什么？朕瞧着倒是有趣。”
楚山青声音更柔几分：“回皇上，恰逢赏花宴，臣妾正在烹煮调的‘雪霁云晴’，请各位命妇、皇后娘娘品鉴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