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吓得惊呼一声,猛地缩回手。
我没看错!
它动了!
紧接着,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。
玻璃缸里的泥土,开始像拥有生命一样,轻微地起伏、涌动。
仿佛有什么东西,正要从下面钻出来。
一阵「咯咯」的、像是骨头摩擦的怪声,从泥土深处,闷闷地传了出来。
4.
那声音让我头皮发麻,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。
跑!
我的大脑在尖叫。
可我的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,无法动弹。
我不能走。
我哥可能就在里面!
我咬紧牙关,压下心底的恐惧,双手攀住玻璃缸的边缘,试图将沉重的玻璃盖子推开。
盖子边缘用玻璃胶封死了,纹丝不动。
我急得满头大汗,在办公室里四处翻找,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一柄消防锤。
我没有丝毫犹豫,举起锤子,用尽全身力气,朝着玻璃缸的顶盖狠狠砸了下去!
「哐当!」
一声巨响,玻璃盖应声而碎,无数碎片飞溅开来。
一股混杂着泥土腥气和腐烂气味的怪味,扑面而来。
我顾不上被划伤的手臂,丢掉锤子,双手扒开混着玻璃碴的泥土,疯狂地向着那只手的方向挖去。
泥土比我想象的要松软,甚至有些温热。
很快,我挖到了那只手的手腕,然后是手臂。
手臂的皮肤冰冷而僵硬,但下面连接的,却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。
而是一团温热的、正在微微搏动的……根茎。
那棵「衔生草」的根茎,像无数条粗壮的血管,缠绕、包裹、甚至刺入了手臂的血肉之中,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共生体。
我强忍着恶心,继续往下挖。
终于,一张苍白的脸,出现在我面前。
是林沉。
他双眼紧闭,嘴唇发紫,脸上没有丝毫血色,但胸口,却在以一种极其微弱的频率,缓慢地起伏着。
他还活着!
我哥他还活着!
巨大的狂喜淹没了我,我几乎要喜极而泣。
「哥!哥你醒醒!」我拍打着他的脸,试图唤醒他。
但他毫无反应,像一个沉睡的人偶。
他的脖子以下,整个身体都被「衔生-生草」的根系密密麻麻地包裹着,那些青色的脉络在他皮肤下清晰可见,仿佛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。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这棵怪树,到底对我哥做了什么?
「你就不怕,现在叫醒他,他会立刻死在你面前吗?」
一个清冷的女声,毫无征兆地从我身后响起。
我吓得一个激灵,猛地回头。
门口站着一个女生,短发,穿着一身利落的运动装,正冷冷地看着我。
是江序迟的研究生助教,苏蔓。
我见过她几次,是个很高冷,不爱说话的学姐。
「你……你怎么会在这里?」我警惕地看着她。
苏蔓晃了晃手里的钥匙,是我给后勤张大爷的那一把:「张大爷不放心,给我打了电话。」
她走进来,看了一眼缸里的林沉,脸上没有太多惊讶,反而是一种「果然如此」的表情。
「你早就知道了?」我问。
苏蔓点点头,蹲下身,伸手探了探林沉的颈动脉。
「他被衔生草寄生了。」她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件小事,「衔生草可以修复宿主受损的细胞,延缓生命体征的衰退。简单来说,就是续命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