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天上午十点，来我办公室详谈。”他最终说道，递给她一张私人名片。
“荣幸之至。”许知意接过，指尖压下那瞬间细微的颤抖。
第一步，成了。
聿星科技总裁办公室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市景。
许知意穿着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，与昨晚判若两人。她坐在江聿怀对面，冷静地分析着员工可能存在的心理风险点，提出的方案专业且具有针对性。
江聿怀靠在椅背上，听得很认真。
“当然，一切的前提是最高管理者自身状态稳定。”许知意话锋一转，目光落在他眉宇间，“江总最近睡眠不好？”
江聿怀挑眉：“看得出？”
“职业习惯。”她微笑，“眼下的疲态可以用咖啡因掩盖，但细微的表情控制力会下降。长期睡眠障碍会影响判断力，尤其是在应对危机时。”
她顿了顿，声音放得更缓：“有时，过去的某些经历也会成为诱因。潜意识里的东西，会在人最脆弱的时候浮现。”
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。只有空调系统运作的微弱声响。
江聿怀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了一下。“许医师相信潜意识有罪这种事吗？”他忽然问，语气听不出喜怒。
许知意的心跳漏了一拍，但脸上笑容未变：“心理学上不讲‘罪’，我们讲‘创伤’和‘印记’。它们需要被疏导，而不是掩盖。”她身体微微前倾，“江总似乎对这个话题有感触？”
她的进攻轻描淡写，像一个纯粹的专业追问。
江聿怀移开视线，看向窗外：“只是随口一问。”他按下内部通话键，“李秘书，带许医师去熟悉一下环境，顺便见见项目组。”
试探结束。许知意知道不能操之过急。她起身，举止无可挑剔。
离开办公室前，她目光扫过他整洁的办公桌。笔架、文件、一台笔记本，还有——一个被放在角落的旧式金属打火机。款式老旧，边缘有些磨损，上面似乎刻着什么图案。
她的呼吸骤然一紧。
许知意以“员工心理评估”为由，顺利接触到聿星科技几位中层，也包括江聿怀的现任未婚妻林薇。
林薇被请来配合进行一场慈善活动的心理影响评估，实则是因为她父亲的公司与聿星有深度合作。她坐在咨询室里，明显有些不耐烦。
“心理评估？聿怀真是越来越谨慎了。”她打量着许知意，目光带着审视，“听说你是他特意请来的？”
“暂时合作。”许知意温和道，“林小姐最近和江总一切顺利？筹备婚礼似乎压力很大。”
林薇嗤笑：“没什么压力。反正一切他都安排好了。”她摆弄着新做的指甲，“他就是那样，看起来完美无缺，其实什么事都藏在心里。有时候真怀疑他有没有正常人的情绪。”
“哦？比如呢？”
“比如……”林薇忽然警觉地停下，笑了笑，“没什么。他就是工作太拼了。”
许知意没有追问，转而聊起无关话题。几次接触下来，她从林薇零星的抱怨和那些高管谨慎的言辞中，慢慢拼凑出一个形象：能力卓越、要求严苛、私生活近乎寡淡、偶尔会陷入难以接近的沉默状态的江聿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