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

但陈明远没有告诉周福的是,取下那个算珠后,铁算盘的诅咒就会转移给持有算珠的人。哥哥周福因此成为了不完全的存在,非生非死,被困在老宅附近六十年。

而弟弟周福实际上并没有完全死亡。他被埋入地下后,因为青铜算珠的力量和强烈的执念,也以另一种形式“活”了下来,一心想要复仇和找回算盘。

场景渐渐模糊,陈启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现在的厅堂中,手中的铁算盘散发着余温。

真相大白了。祖父陈明远并非完全无辜,但也并非周福兄弟描述的那般邪恶。一切的起源是周家兄弟的阋墙和贪婪,而祖父试图自保的过程中,犯下了掩埋真相的错误。

铁算盘显示新的信息:“因果已明,债待偿”。

陈启深吸一口气。现在他明白了,这笔债不仅是周家对陈家的债,也是陈家对周家的债——祖父掩盖真相,导致周家兄弟一个被困六十年,另一个成为非人非鬼的存在。

三天后,就是彻底清算的时刻。

陈启看着手中的铁算盘,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:是继续祖父的掩盖,还是直面这场持续了六十年的因果?

窗外的天空已经大亮,但老宅中依然笼罩着沉重的阴影。陈启知道,接下来的三天,将决定他的命运,也可能终结这场跨越半个多世纪的诅咒。

他轻轻拨动算珠,问道:“我该怎么做?”

算珠滑动,给出一个简单的答案:“选择”。

4 往昔之重

陈启从那段六十年前的往事回溯中惊醒,冷汗浸透了衣背。铁算盘在他手中微微发烫,仿佛刚刚重现往昔消耗了它不少能量。

祖父陈明远并非周福兄弟口中的纯粹恶人,但确实为了自保而掩埋了真相,将一个本可化解的冲突酿成了跨越两代人的诅咒。周家兄弟一个被困六十年,一个成为非人非鬼的存在,都与祖父当年的选择有关。

“债待偿...”陈启喃喃念着算盘最后的提示,心情复杂。

他站起身,感到一阵头晕目眩。与铁算盘建立的血契和刚才的记忆重现似乎消耗了他不少精力。陈启决定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,再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。

在厨房简单煮了碗面后,陈启回到厅堂,目光落在那个梨花木箱子上。之前他只注意到了铁算盘,现在才想起箱子里可能还有其他线索。

他打开箱子,仔细翻看。除了账本和一些日常文具,箱底还有一个暗格。陈启小心地打开暗格,里面是一本皮革封面的日记本,比之前那本更加厚实精致。

扉页上写着祖父的名字和一段话:“算尽天下事,难算己身命。铁算无遗策,唯情不可量。”

陈启一页页翻看,发现这是祖父晚年所写的日记,记录了他对往事的反思和对抗铁算盘诅咒的尝试。

“丙申年三月初五:周家兄弟之事,吾终生之憾。当日若不同意为盗鸦片之事,若不出那掩埋尸首之策,若不以青铜算珠诱周福假死...今日之果,皆昨日之因也。铁算盘虽能算尽利害,却算不透人心。”

“丁酉年八月十二:铁算盘之诅咒日渐明显。凡持此算盘者,必为其中所载之因果所困。吾尝试毁之,然刀劈斧凿皆不能伤其分毫。投之于火,火自灭;沉之于水,水退避。此物非人间凡器,恐非凡力所能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