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戊戌年正月三十:昨夜再见周福兄弟之幻影,一困于桃树下,一游荡于老宅中。二人皆非生非死,皆因吾当日之抉择。铁算盘示吾,唯有‘真相大白,因果清算’方可解此诅咒。然吾已老矣,无勇气再揭旧事。”
“己亥年五月初七:启儿之父今日携孙归来,见那孩儿天真烂漫,吾心甚慰又甚忧。恐此诅咒延续至下一代。吾将青铜算珠埋于桃树下,或可延缓诅咒之效力。待吾死后,望后人莫再回此老宅,莫再碰此算盘。”
陈启合上日记,长叹一声。祖父晚年一直活在愧疚与恐惧中,试图找到解除诅咒的方法却未能成功。他将青铜算珠埋在地下,一方面是延缓诅咒,另一方面也是不希望后人卷入这场恩怨。
但命运弄人,父亲临终前的嘱托还是让陈启回到了老宅,并意外地与铁算盘建立了血契。
“真相大白,因果清算...”陈启重复着日记中的这句话。现在真相已经大白,但因果要如何清算?是要他向周家后人坦白一切?还是需要某种仪式性的补偿?
陈启拿起铁算盘,问道:“如何才能清算因果?”
算珠滑动,显示:“往事重演,抉择再现”。
接着又显示:“三日期限,子时之时,桃树之下,因果了结”。
陈启不明白“往事重演”的具体含义,但知道三天后的子时,一切都将在桃树下见分晓。他还有两天时间准备。
当天下午,陈启决定回城里一趟,准备一些可能需要的物品,同时也想查查周家后人的情况。周福说他才是周家最后的血脉,但万一还有其他人呢?
临走前,他将铁算盘和日记本小心收好,锁上了老宅的门。回城的路上,他总觉得有人在暗中注视着他,但每次回头都看不到任何人。
回到城里的公寓,陈启先洗了个热水澡,试图洗去连日的疲惫和恐惧。然后他开始上网查询周家的信息。
由于不知道周家的具体名字,他先搜索了当地1947年左右的火灾记录。果然,档案记载了周家仓库火灾,报告中提到火灾造成一人失踪(周守财的长子),并导致周家主要经济来源中断,周守财本人因打击过大,三个月后病逝。
陈启又搜索周家后人的信息,但能找到的很少。只有一条社区新闻提到,上世纪六十年代,一个叫周福的人因“封建迷信活动”被批评,之后便离开当地,不知所踪。
看来周福说的是实话,他确实是周家最后的血脉。
傍晚时分,陈启正在整理思路,门铃突然响了。他透过猫眼看去,是一个穿着快递制服的年轻人。
“陈先生吗?有您的快递。”门外的人说。
陈启有些疑惑,他最近没有网购任何东西。谨慎起见,他问道:“哪里寄来的?是什么东西?”
“寄件人姓周,是一个小木盒。”快递员回答。
陈启心中一凛。姓周?小木盒?难道是...
他小心地打开门,接过快递。那确实是一个木盒,与他在桃树下挖到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,只是更新一些。
“谁让您送这个来的?”陈启问快递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