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老太太的情况，不太好。」他慢悠悠地说，「换来的阳寿，似乎被什么东西污染了。」
我心里一惊。
「什么意思？」
「意思就是，」玄尘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，「十年，可能不够了。」
我爸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「道长，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？您不是说换十年就够了吗？」刘芸的声音都在发颤。
「此一时彼一时。」玄尘站起身，掸了掸道袍上不存在的灰尘，「老太太身上，背着不干净的东西。你们渡过去的阳寿，都被那东西给吞了。现在，那东西顺着红绳，已经缠上这位小姐了。」
他指了指我。
「所以，她才会衰老得这么快。」
我感觉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，浑身冰冷。
「想要老太太彻底好起来，也为了救你女儿，只有一个办法。」玄尘看着我爸妈，一字一顿地说。
「斩草，除根。」
「怎么除根？」苏建国急切地问。
玄尘的目光再次落到我身上，那眼神，像是在看一剂最后的良药。
「以命，换命。」
5.
「以命换命？」刘芸的尖叫声刺破了夜空，「道长的意思是……要念念她……」
「没错。」玄尘的语气平静得可怕，「她命格特殊，是至纯的载体。只有用她剩下的所有阳寿，布下一个『替死阵』，才能将老太太身上的孽障彻底引到她身上，一次性净化干净。」
「到时候，老太太不仅能痊愈，还能延年益寿，长命百岁。而你们苏家的财运，也会因此彻底扭转。」
我爸妈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。
他们的眼神在我身上来回扫视，那已经不是在看一个女儿，而是在估量一件祭品的价值。
我浑身冰冷，心如死灰。
原来，从头到尾，他们就没打算让我活。
十年的阳寿只是开胃菜，我的整条命，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献祭的东西。
「念念……」苏建国艰难地开口，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，「你……你也听到了。这也是为了救你啊，那个……那个孽障已经缠上你了……」
「是啊，念念。」刘芸也立刻附和，她试图来拉我的手，被我厌恶地躲开，「我们也是没办法。这都是为了我们一家人好。你弟弟还在国外等着我们寄生活费呢，我们不能没有那笔钱啊！」
「所以，为了弟弟，为了钱，我就必须去死，是吗？」我看着他们，一字一顿地问。
他们被我问得哑口无言，眼神却默认了一切。
绝望和愤怒像野火一样在我胸中燃烧。
我笑了，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。
「好啊。」
在他们惊愕的目光中，我点了点头。
「我换。」
我看着玄尘，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。
「什么时候开始？」
玄尘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。
「三日后，月圆之夜，是你命格最强的时候，也是布阵的最佳时机。」
我爸妈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狂喜。
他们看我的眼神，甚至带上了一丝虚伪的感激和怜悯。
「念念，你真是我们的好女儿。」
「你放心，等你走了，我们会给你买一块最好的墓地，每年都去看你。」
我听着这些令人作呕的话，心里没有丝毫波澜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