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子。
他们口中的儿子,是我那个远在国外留学的弟弟,苏景。
原来,他们不惜牺牲我十年的寿命,不仅仅是为了救奶奶,更是为了奶奶名下那笔我从未听说过的信托基金。
而这一切,都是为了我那个被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弟弟。
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那个为了我发烧在雪地里奔走的奶奶,那个因为我磕破膝盖就心疼的爸爸,那个温柔给我讲睡前故事的妈妈……
所有温暖的记忆,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冰冷的笑话。
我不是他们的女儿,我只是他们为儿子铺路的垫脚石。
4.
第二天,我收拾了几件衣服,拖着行李箱准备离开这个家。
我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。
我刚走到门口,就被苏建国拦住了。
「你要去哪?」他沉着脸问。
「我去哪都跟你们没关系。」我冷冷地回答。
「胡闹!」他一把夺过我的行李箱,「你奶奶马上就出院了,你现在走了像什么话?亲戚朋友看到了怎么想我们?」
「你们还在乎别人怎么想?」我笑出了声,笑声里满是悲凉,「你们把我十年的命换给奶奶的时候,怎么没想过我的感受?」
「苏念!」刘芸从厨房冲出来,指着我的鼻子骂,「你翅膀硬了是不是?敢这么跟你爸说话!我告诉你,在把你奶奶的病根彻底治好之前,你哪儿都不许去!」
「病根?」我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,「什么病根?奶奶不是已经好了吗?」
刘芸的脸色一僵,眼神闪躲。
苏建国立刻打断她:「你妈的意思是让你奶奶身体再巩固巩固。你别多想,赶紧回房间去。」
他们越是这样,我越觉得事情不对劲。
我被他们强行关在了房间里。
我开始想办法自救。
我给朋友打电话,但电话刚一拨通,苏建国就冲进来抢走了我的手机。
「在我们拿到钱之前,你休想跟外界联系!」他撕下了伪装,面目狰狞。
我被软禁了。
每天,刘芸会送饭进来,然后立刻锁上门。
他们看着我的眼神,就像看着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,生怕我跑了或者坏了。
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,有时候甚至会咳出血来。
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迅速衰老的样子,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恨意。
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。
我开始假装顺从,每天按时吃饭,不再跟他们争吵。
他们见我「安分」了,警惕心也放松了一些。
一天晚上,我趁着刘芸送饭忘记立刻锁门的机会,猛地推开她冲了出去。
我拼尽全力往外跑,苏建国在后面紧追不舍。
就在我快要跑到大门口的时候,一个人影挡住了我的去路。
是那个道士,玄尘。
他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,看着我狼狈的模样,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。
「苏小姐,何必呢?」
苏建国追了上来,一把抓住我的头发,将我狠狠地拽了回去。
「跑?我让你跑!」他面目狰狞,抬手就要打我。
「苏先生。」玄尘淡淡地开口,「她现在可是个宝贝,打坏了,你们的富贵日子可就没了。」
苏建国的手僵在半空,最终还是不甘地放下了。
玄尘走到我面前,蹲下来,看着我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