奶奶病危，全家在医院守着。
一个道士打扮的人闯进来，说能救奶奶。
爸妈疯了似的，掏出所有积蓄求他。
道士摇摇头，目光落在我身上。
「钱没用，要换命。我看这孙女命格就不错，一天换一年，换不换？」
1.
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而持续的蜂鸣，那条代表心跳的绿线，被拉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。
我妈刘芸当场就瘫了下去，我爸苏建国眼眶通红，死死抓着病床的栏杆。
我脑子一片空白，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。
奶奶，那个总把最大最甜的苹果塞给我，笑着说「我们念念多吃点」的奶奶，没了。
就在医生准备宣告死亡时间时，病房门被人猛地推开。
一个穿着青色道袍，头发用木簪随意挽着的人走了进来。他约莫四十来岁，面容清瘦，眼神却亮得惊人。
「人还没死透，阳气未散，还有救。」
他声音不大，却像一颗炸雷在死寂的病房里响起。
我爸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，疯了似的扑过去。
「道长！求求你救救我妈！求求你！」刘芸跪在地上，抱着道士的腿哭喊。
苏建国也跟着掏出钱包，银行卡，一股脑地往道士手里塞。
「只要您能救活我妈，我们给您当牛做马都行！这些钱您都拿着，不够我们再去凑！」
道士看都没看那些钱，只是轻轻摇了摇头。
他的目光越过我爸妈，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身上。
那眼神，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。
「钱没用，要换命。」
他缓缓开口，一字一句都敲在我的心上。
「我看这孙女命格就不错，一天换一年，换不换？」
整个病房安静得可怕。
我爸妈脸上的狂喜凝固了，他们慢慢地，慢慢地转过头来看我。
那眼神，我从未见过。
贪婪，渴望，还有一丝不容拒绝的命令。
「念念……」刘芸的声音在发抖，「道长说的是真的？用你一天，就能换奶奶一年？」
我僵在原地，无法思考。
一天换一年？这是什么荒谬的交易？
「换！当然换！」苏建过没等我回答，就抢着对道士说，「道长，换！我们换！」
他转向我，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。
「念念，奶奶从小最疼你，现在她就快不行了，你难道见死不救吗？」
「只是换几天而已，你年轻，睡一觉就补回来了！」
我看着他，觉得无比陌生。
这还是那个会因为我磕破膝盖就心疼半天的爸爸吗？
道士抚了抚下巴上不存在的胡须，慢悠悠地补充道：「换多少，你们自己定。不过我提醒一句，换得越多，效果越好。换个十年八年的，老太太说不定还能再抱上重孙。」
十年。
一天换一年，十年就是三千六百五十天。
我的十年寿命。
我爸妈的眼睛瞬间亮了。
「十年！道长，我们换十年！」刘芸尖声说道，她爬起来抓住我的胳膊，指甲深深掐进我的肉里。
「念念，你听到了吗？十年！只要你点头，奶奶就能再活十年！」
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，看着她疯狂的脸，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。
「妈……那可是我十年的命。」
「什么命不命的！」苏建国厉声呵斥，「你奶奶的命不是命？我们养你这么大，现在让你为家里做点贡献，你还不愿意了？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