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，一个不速之客“恰好”路过我的公房。
新科状元顾言清，一身绯色官袍，衬得他愈发丰神俊朗。
他站在门口，看着我屋里的窘迫，眼中闪过一丝得色。
“沈兄，哦不，现在该叫沈大人了。”
他故作惊讶地走进来。
“沈大人这是……怎么在这种地方办公？”
我放下手中的假账本，站起身。
“顾状元有何指教？”
“指教不敢当。”他摇着扇子，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，“只是听闻沈大人在户部颇受冷遇，特来看看。”
他叹了口气。
“唉，沈大人，你这又是何苦呢？朝堂不同于商场，不是有钱就行。这里讲的是人情世故，是师承门生。”
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尚书大人的方向。
“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，自然寸步难行。”
他话锋一转，语气里带上了施舍的意味。
“不过，看在往日的情分上，若沈大人有什么难处，可以来找我。或许，我能帮你跟老师说几句好话。”
往日的情分？
是了，我给他花钱的情分。
我看着他伪善的脸，心中一片冰冷。
“多谢顾状元美意。只是区区小事，还不敢劳烦状元郎。”我微微一笑，“下官自己能处理。”
“哦？”顾言清挑了挑眉，显然不信。
“既然如此，那我就不打扰沈大人‘办公’了。”
他转身离去，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和一声轻笑。
我看着他的背影，嘴角的笑意也冷了下来。
处理？
当然要处理。
但不是用你们的方式。
我整理好衣冠，径直走出户部，直奔皇宫。
我没有去见皇帝，而是求见了大太监李德全。
我递上一个厚厚的信封。
“李公公，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。”
李德全捏了捏，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。
“沈大人客气了。”
“下官有一事相求。”我压低声音，“户部上下，掣肘颇多。款项之事，关乎北疆安危，下官不敢怠慢。恳请陛下特许，成立‘北固司’，专司此款，人员由下官自行招募。不占朝廷编制，只对陛下一人负责。”
李德全眼睛一亮。
这是一个绕开户部，直接把钱袋子抓在皇帝手里的绝妙主意。
皇帝没有理由拒绝。
果然，半个时辰后，圣旨就到了户部。
当着所有人的面，李德全高声宣布：特许沈渊成立北固司，总理北疆捐款一应事宜，人员自选，直接向皇帝汇报。
户部尚书王承恩的脸，瞬间变成了猪肝色。
顾言清闻讯赶来，正好看到我带着圣旨，走到几个因没有背景而被排挤的寒门小吏面前。
“几位，可愿随我，为国效力？”
那几个小吏先是一愣，随即激动地跪下。
“我等，愿随大人！”
我带着我的新班底，在户部众人错愕和怨毒的目光中，扬长而去。
顾言清，你的老师，现在已经成了个空架子。
这只是第一步。
4、
北固司在皇城边上一个不起眼的小院里挂上了牌子。
麻雀虽小，五脏俱全。
我招募的几个小吏，都是有能力却被埋没的人才。
一个算学天才，一个记忆力超群，还有一个是文书好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