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他，看着依偎在他怀里、眼神挑衅的林晚秋，看着周围那些或同情、或幸灾乐祸的下人。
一股从未有过的疲倦和恶心涌上来。
这王府，这男人，这令人作呕的一切。
够了。
"萧承泽。"我第一次，连名带姓地叫他。
他愣了一下，大概没想到我敢如此放肆。
"你让我给她磕头认错？"我指着林晚秋，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，"凭什么？凭她是你心尖上的人？凭你瞎了眼？"
"放肆！"萧承泽勃然大怒。
"放肆？"我笑了，笑得很冷，"更放肆的，还在后头。"
我挺直了脊背，目光扫过所有人，一字一句，清晰无比：
"这王妃的位置，我江浸月，不、要、了！"
死一般的寂静。
所有人都惊呆了，包括萧承泽和林晚秋。他们大概以为我会哭求，会辩解，会撒泼，唯独没想过我会如此干脆地放弃这无数人眼红的王妃之位。
"你...你说什么？"萧承泽像是没听清。
"我说，"我清晰地重复，"我，江浸月，自请下堂。休书也好，和离也罢，随你。这地方，我一刻也不想多待。"
"你疯了？！"萧承泽难以置信地看着我，"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？离了王府，你一个弃妇，怎么活？"
"怎么活，是我的事。"我迎着他的目光，"不劳王爷费心。"
林晚秋也忘了装柔弱，从我开口说“不要了”开始，她就一脸错愕，此刻反应过来，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狂喜，但立刻又换上担忧焦急的模样："姐姐！你别说气话！这王妃之位岂是儿戏..."
"闭嘴。"我冷冷地打断她，"这里没你说话的份。"
林晚秋被我噎得脸色一阵青白。
萧承泽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。我主动求去，像一记响亮的耳光，狠狠抽在他引以为傲的王爷尊严上。他大概觉得，就算他不要我，我也该哭着求着留下才对。
"江浸月！"他咬牙切齿，"你以为王府是你想来就来，想走就走的地方？本王不准！"
"不准？"我挑眉，"王爷是打算把我关死在这东院里？还是打算杀了我，给你的心肝宝贝泄愤？"
"你！"萧承泽被我气得胸膛剧烈起伏，指着我，"好！好得很！你想滚是吧？本王成全你！"
他猛地转头，对管家吼道："拿纸笔来！本王现在就写休书！"
"王爷！不可冲动啊！"管家吓得扑通跪地，"王妃乃陛下亲赐，若无大过，休弃正妃，恐惹非议，于王爷名声有碍啊！"
管家的话像一盆冷水，浇在萧承泽头上。他瞬间冷静了几分。是啊，正妃不是随便就能休的。尤其是这种“妒忌”、“无子”的罪名，根本站不住脚。传出去，只会让人笑话他宠妾灭妻，连带着皇家的脸面都不好看。
他死死盯着我，眼神变幻不定，像一头被激怒却又被套上缰绳的野兽。
林晚秋也急了，扯着他的袖子："承泽哥哥...不能休...姐姐只是一时糊涂..."
我看着他们俩那副样子，只觉得无比讽刺。一个想休不敢休，一个想上位又怕吃相太难看。
"王爷若觉得休妻麻烦，"我慢悠悠地开口，给了他一个台阶，也给了我自己一条路，"和离也行。"
"和离？"萧承泽像是第一次认识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