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足?减半?
春桃吓得扑通跪地:"王爷!不是这样的!王妃没有..."
"闭嘴!"萧承泽厉声打断,"再多嘴,发卖了你!"
春桃浑身一抖,不敢再言。
萧承泽搂着抽泣的林晚秋,转身就走。林晚秋在他怀里,微微侧过头,朝我投来一个极其隐晦、又带着十足挑衅和得意的眼神。嘴角,似乎还向上弯了一下。
院门被侍卫从外面重重关上,落了锁。
东院,彻底成了冷宫。
春桃跪在地上,哭得喘不上气:"小姐...王爷他...他怎么能这样...太欺负人了..."
我走过去,把她拉起来,拍了拍她裙子上的灰。
"哭什么。"我声音很淡,"看清了吗?"
春桃抽噎着,茫然地看着我。
"看清了,就死心了。"我走到那棵老槐树下,抬头看着光秃秃的枝桠。春天快来了,它总会发芽的。"也好。"
禁足的日子,清闲,也难熬。
份例减半,饭菜更差了。有时候送来的都是些残羹冷炙。春桃气得直掉眼泪,想去找管事理论,被我拦下了。
"省点力气。"我拿出自己压箱底的几件还算值钱的首饰,让春桃偷偷托人带出去当了。王府的墙,总有能钻的狗洞。
换了银子,我们自己开小灶。买些米面蔬菜,就在院子里的小厨房煮。虽然简陋,但至少干净热乎。
春桃一边揉面,一边愤愤不平:"小姐,咱们就这么忍下去?王爷也太偏心了!那个林晚秋,根本就是个祸害!"
我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:"祸害不祸害,王爷喜欢就行。"
"可...可您是正妃啊!"
"正妃?"我看着跳动的火苗,"不过是个名头。"
一个随时可以被厌弃、被践踏的名头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。王府里关于林晚秋如何得宠的消息,还是像风一样,偶尔能吹进这高墙。说她如何温柔解意,说她如何才情出众,说她身子渐好,王爷如何欢喜,如何为她一掷千金搜罗奇珍异宝。
春桃每次听了,都气得吃不下饭。
我却很平静。甚至开始琢磨以后的日子。
靠当首饰换来的银子,撑不了多久。我得给自己找条活路。
我爹是靠不住了。当初把我嫁进来,图的就是攀附。如今看我失宠,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。娘家?没有娘了,继母和那几个异母弟妹,巴不得看我倒霉。
能靠的,只有自己。
我会写字,会算账,读过不少书,女红也还凑合。实在不行,出去给人当个账房先生,或者绣娘?就是不知道,顶着“弃妃”的名头,还有没有人敢用我。
正盘算着,院门上的锁,响了。
不是送饭的时辰。我抬头看去。
锁链哗啦一声被打开。进来的不是送饭的婆子,也不是侍卫。
是林晚秋。
她一个人来的。穿着一身簇新的水红织锦裙,外罩雪白狐裘,衬得小脸莹白如玉。气色好得不得了,哪还有半分病态?头上戴着一支赤金点翠的步摇,随着她莲步轻移,晃得人眼花。那是库房里压箱底的好东西,前朝宫里的式样,我都没碰过。
她脸上带着胜利者那种恰到好处的微笑,打量着我这破败冷清的院子,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怜悯。
"姐姐,这地方...真是委屈你了。"她开口,声音还是那么柔,却像裹着蜜糖的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