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桃立刻摇头,斩钉截铁:"不后悔!跟着小姐,吃糠咽菜我也乐意!在王府,看着他们欺负小姐,我憋屈得要死!"
我笑了,拍拍她的手:"好。那我们就不吃糠咽菜。明天,我们就去找铺面。"
"铺面?"春桃瞪大了眼,"小姐,您要...做生意?"
"嗯。"我点头,"女人,总得自己立起来。"
接下来的日子,忙碌而充实。
我换了身最普通的布衣,用头巾包住发髻,带着同样打扮的春桃,在京城里四处转悠。看地段,问价钱,留意人流。
最终,在城西不算最繁华、但也不算太冷清的清水巷,盘下了一个小小的店面。铺子不大,后面还带个小院和两间厢房,刚好够我和春桃住。
地段不算顶好,胜在租金便宜,也清净。
做什么生意?我想好了。
刺绣。
我娘出身江南绣坊,一手苏绣绝技。我虽没学到十成十,七八分还是有的。在王府那三年,没什么事做,倒是把女红又捡了起来,绣工比从前更精进了些。嫁妆里那些好料子和丝线,正好派上用场。
铺子简单收拾了一下,挂上我亲手写的匾额——“锦心绣坊”。
开业那天,没什么动静。只在门口挂了块“新店开张,承接绣活”的牌子。
春桃有点泄气:"小姐,都没人来..."
"急什么。"我坐在窗边,绷好绣架,穿针引线,"酒香不怕巷子深。"
我的第一件作品,是绣一幅《蝶恋花》的桌屏。用的是最上等的素色软缎,丝线是我自己精心挑选配色的。一只展翅欲飞的彩蝶,停在一枝半开的牡丹上,针脚细密,色彩过渡自然,花瓣的娇嫩,蝶翅的轻盈,仿佛要活过来一般。
绣了整整半个月。
完工那天,春桃看得眼睛都直了:"小姐!这也太好看了!跟活的一样!"
我笑笑,把它摆在店里最显眼的位置。
果然,没过两天,一个穿着体面的嬷嬷进了店。她一眼就相中了那幅桌屏,拿在手里看了又看。
"这...真是你自己绣的?"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我。
"是。"我点头。
"好手艺!"嬷嬷赞叹,"这蝶儿,这花儿,鲜活得紧!比瑞福祥那些老师傅的手艺也不差!"她爽快地付了定金,定做一幅更大的《百鸟朝凤》插屏,说是给她家老夫人贺寿用,工钱给得很足。
有了第一单,口碑慢慢传开。清水巷这家不起眼的小绣坊,渐渐有了些名气。来找我绣东西的,多是些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,或者大户人家的管事嬷嬷。她们看中的,就是我这独一份的精细和灵动。
生意上了轨道。虽然辛苦,每天盯着绣架十几个时辰,眼睛发涩,手指也被针扎得都是小孔,但心里是踏实的。每一文钱,都是自己挣来的。
偶尔,也能听到一些关于王府的消息。
听说林晚秋如愿以偿,被萧承泽请封了侧妃,虽不是平妻,但也地位尊崇,风光无限。听说她仗着宠爱,在府里作威作福,把那些曾经嘲笑过她的侧妃侍妾收拾得服服帖帖。听说萧承泽对她百依百顺,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。
春桃每次听了,都气得不行:"呸!小人得志!王爷真是瞎了眼!"
我听了,也只是淡淡一笑,继续绣我的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