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箫声成婚三年,恩爱非常。
可某天他从衙门散值归家,却对我异常冷淡。
我不得其解,小心翼翼试探,他却什么也不说。
直到我听见他和家人说:“玉琅竟如此水性杨花,所幸,我从未真正把她当自己人。”
原来,是他信了流言,觉得我不忠于他。
任我如何解释,他都不信。
后来我死心了,不再管家中事务,也不再拿嫁妆补贴夫家。
萧家人却怨怼我,箫声更是一怒之下休了我。
再后来,我改嫁给书生,他牵着我和孩子上街买新衣。
遇见箫声,他后悔了,红着眼说:“夫人,是我的错。”
1
空中乌云浓墨般迅速散开。
一声惊雷炸响后,雨珠便噼里啪啦猛然坠落。
“萧家娘子!你还愣着作甚?赶快收摊啊!”
我迟钝地抹去脸上的水珠。
被隔壁摊的大娘唤了一声,才“哎”了一句,从恍惚中回过神。
我连忙把糕点收起来,推着小车,在浓密的雨幕中小跑着往家的方向赶。
可偏就是这般倒霉。
我不过是抬手擦拭模糊视线的雨水的功夫,车轱辘便碾上一块碎石。
轰隆几声,伴随着闷雷,我的推车全打翻了。
精致雪白的糕点在泥泞地里滚了几遭,如此刻被淋成落汤鸡的我一般狼狈。
隔壁摊大娘见状想帮忙,但她手上抱满了油罐,腾不出手。
于是她急声喊说她去叫我家里人来接应。
我出摊的位置离家并不远。
但是我知道,不会有人在意我,更不会有人来给我送伞。
我朝她扯出一个苦笑,急躁的心情却慢慢静了下来。
事已至此,无所谓了。
我蹲下去捡豆糕。
一只指骨宽大,关节泛粉的修长白皙的手掌从一旁探过来。
指尖正和我触碰到了同一块糕点。
头顶的雨声远去,天青色油纸伞清浅投下一小片阴影。
我抬起头,猝然撞进一双温润柔和布满担忧的俊逸瞳眸。
这一次,顾翎一句话也没说。
他将手中的伞塞给我,随后便沉默而迅速地帮我拾捡起地上的糕点。
我家中养有鸡鸭,脏掉的糕点刚好能拿来喂。
尚有一些干净的,还在蒸笼里未曾摔出去,回去热热还能吃。
不必我说,顾翎便已经利落地分好类。
等他身长玉立地站起来时,他浅青色的衣袖和衣摆却沾满了褐色泥水。
顾翎这样一个喜洁喜净的人,此时竟也毫不在意。
等帮我将推车扶正,他便立即要冒雨离开。
我反应过来时,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衣袖。
“哥!”
2
顾翎脚步一顿,慢慢回头。
雨下得很重,在他模糊掉的英俊脸庞上流落成河。
他身形挺拔,此刻垂眸看着我,长睫沾湿,眼神说不出的浓重。
他忽然开口,说:“阿琅,我要走了。”
我拽着他衣袖的手骤紧。
问询的话很干涩,“……去哪里?”
顾翎摇了摇头,竟是不愿意告诉我。
我立刻想到什么,急切地问他:“是不是萧家人为难你了?!”
这次顾翎犹豫了一下,才摇摇头。
他看我担忧自责的样子,反而笑了。
安慰我说:“你别多想,天下之大,我只是想去巡游一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