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绝对不是受了萧家人的威胁。”
但是怎么可能呢。
他是我爹的学生,父母双亡,无依无靠。
七年前我爹在河边捡到落水失忆的他,从此我们三人便开始相依为命。
直到三年前,我爹病故。
我接受爹的遗嘱,嫁给他至交之子,箫声。
婚后我和顾翎为了避嫌,这才逐渐减少了联系。
我们二人一直恪守兄妹的界限,从未越界。
只是奈何总有人闲言碎语。
萧家在城中势大,箫声更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。
顾翎一介布衣书生,怎么可能斗得过他?
我知道顾翎平日里对箫声已经多有忍让。
甚至连私塾教书先生的活计都辞去了。
只因为,那家私塾离萧家近。
即便再怎么避让,顾翎和我还是有巧遇的时候。
可我万没有想到。
就算顾翎退让至此,箫声还是不满意。
他丝毫容他不得,要将顾翎逼得远走他乡。
我不忿极了,气道:“他简直欺人太甚!”
“你失忆还没好全,既无旧亲也无故交,身子骨还弱,拖着这一副病体能去哪里?!”
我死死拽着他,生怕他离开。
正在脑中努力搜索着解决办法,想着不然先找个地方把他藏起来。
就在这时,一道利剑般的冰冷嗓音直插进雨幕,搅碎了我们之间的沉默。
“哦?你是从哪里看出,他病弱的?”
“莫不是——爱之深,关之切?”
这声调熟悉又不疾不徐,却含着股咬牙切齿的冷意。
我瞬间身体僵直住了。
3
箫声撑着一把水墨伞,长靴踏破浑浊水洼,缓步朝我们走来。
他应是刚下值,身上还穿着一身黑色束装,腰佩大刀。
他臂膀宽阔,整个人蜂腰窄臀,气势颇有些骇人。
尤其是随着伞面抬升,露出他那双阴冷的寒眸。
盯得我直打了个哆嗦。
雨声仿佛凝滞了。
空气令人窒息。
箫声掀了掀眼皮,瞥了顾翎一眼。
忽然伸出手,猛地一下将我拽入他怀中。
而后霸道地将我手里那把油纸伞给夺走,用力甩在一边。
他的手臂如铁桶般牢牢桎梏住我的腰。
随后微微俯下身,带来冰冷的湿气和一丝似有若无的血腥气。
低声威胁我说:“回家再跟你算账。”
他再直起身体时,脸上变得没什么表情。
他没急着开口。
另一只手搭上刀柄,指腹缓缓摩挲起来。
我和顾翎看着他的动作,都没有说话。
我心焦不已,很想跟箫声解释。
他如此生气,必定是刚才看见我和顾翎走得近,误会了什么。
但我深谙他的脾性,知道我现在开口,不论说什么,情况都只会更糟。
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
顾翎抹了把脸上的水珠,平静道:“我今晚就走,从此不会再碍着你的眼。”
“萧公子,算顾某最后的请求,求你,对我妹妹好一点。”
他重重咬了“妹妹”二字。
目光落在箫声几乎要将我腰勒断的那条手臂上。
随即又抬起眼眸,不卑不亢地与箫声对视着。
箫声几乎是从鼻腔里泄出的一声冷笑。
他突然抬手按住我的后脑勺,将我的脸按入他的胸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