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“绝对不是受了萧家人的威胁。”

但是怎么可能呢。

他是我爹的学生,父母双亡,无依无靠。

七年前我爹在河边捡到落水失忆的他,从此我们三人便开始相依为命。

直到三年前,我爹病故。

我接受爹的遗嘱,嫁给他至交之子,箫声。

婚后我和顾翎为了避嫌,这才逐渐减少了联系。

我们二人一直恪守兄妹的界限,从未越界。

只是奈何总有人闲言碎语。

萧家在城中势大,箫声更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。

顾翎一介布衣书生,怎么可能斗得过他?

我知道顾翎平日里对箫声已经多有忍让。

甚至连私塾教书先生的活计都辞去了。

只因为,那家私塾离萧家近。

即便再怎么避让,顾翎和我还是有巧遇的时候。

可我万没有想到。

就算顾翎退让至此,箫声还是不满意。

他丝毫容他不得,要将顾翎逼得远走他乡。

我不忿极了,气道:“他简直欺人太甚!”

“你失忆还没好全,既无旧亲也无故交,身子骨还弱,拖着这一副病体能去哪里?!”

我死死拽着他,生怕他离开。

正在脑中努力搜索着解决办法,想着不然先找个地方把他藏起来。

就在这时,一道利剑般的冰冷嗓音直插进雨幕,搅碎了我们之间的沉默。

“哦?你是从哪里看出,他病弱的?”

“莫不是——爱之深,关之切?”

这声调熟悉又不疾不徐,却含着股咬牙切齿的冷意。

我瞬间身体僵直住了。

3

箫声撑着一把水墨伞,长靴踏破浑浊水洼,缓步朝我们走来。

他应是刚下值,身上还穿着一身黑色束装,腰佩大刀。

他臂膀宽阔,整个人蜂腰窄臀,气势颇有些骇人。

尤其是随着伞面抬升,露出他那双阴冷的寒眸。

盯得我直打了个哆嗦。

雨声仿佛凝滞了。

空气令人窒息。

箫声掀了掀眼皮,瞥了顾翎一眼。

忽然伸出手,猛地一下将我拽入他怀中。

而后霸道地将我手里那把油纸伞给夺走,用力甩在一边。

他的手臂如铁桶般牢牢桎梏住我的腰。

随后微微俯下身,带来冰冷的湿气和一丝似有若无的血腥气。

低声威胁我说:“回家再跟你算账。”

他再直起身体时,脸上变得没什么表情。

他没急着开口。

另一只手搭上刀柄,指腹缓缓摩挲起来。

我和顾翎看着他的动作,都没有说话。

我心焦不已,很想跟箫声解释。

他如此生气,必定是刚才看见我和顾翎走得近,误会了什么。

但我深谙他的脾性,知道我现在开口,不论说什么,情况都只会更糟。

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

顾翎抹了把脸上的水珠,平静道:“我今晚就走,从此不会再碍着你的眼。”

“萧公子,算顾某最后的请求,求你,对我妹妹好一点。”

他重重咬了“妹妹”二字。

目光落在箫声几乎要将我腰勒断的那条手臂上。

随即又抬起眼眸,不卑不亢地与箫声对视着。

箫声几乎是从鼻腔里泄出的一声冷笑。

他突然抬手按住我的后脑勺,将我的脸按入他的胸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