截断我错愕盯着顾翎看的视线。
才嗤道:“我的妻,还轮不到你来关照!”
4
我几乎是被箫声丢进房间的。
他一路拽着我进了屋,嘭的一声重重关上了门。
门外是跟过来瞧热闹的萧家大嫂。
她喊说:“哎!这都什么时辰了,有什么话不能让弟媳做完饭再说吗?一家人可都等着呢!”
屋内,一门之隔。
箫声解下佩刀,头也不回地说:“玉琅淋了雨,身子不适,今日烦请大嫂代劳了。”
顿了顿,他又补充了一句。
“你们先用饭,不必等我们。”
萧家大嫂嘟囔抱怨了几句,不太甘愿地走了。
天色灰暗,屋内也不亮堂。
但能看得清箫声解衣的动作,以及他颔首示意我帮他更衣的意图。
我没有动。
脑子里满是箫声拽我走时,耳后那几声压抑的咳嗽。
回家路上箫声没忍住训斥了我几句。
又提起顾翎,语气轻蔑不屑。
我才知道,为什么顾翎不走不行了。
我嫁人后,顾翎继续住在我爹留下的房子里。
我养的狸花猫依旧白白胖胖,油光顺滑。
院里我一直喜爱的那片小花圃,他也帮我打理得井井有条。
听说今年开了好几次花,开得极美极艳,只可惜我一次也没看到。
然而,旧屋倾塌,这一切,全部都毁了。
为了逼走顾翎。
箫声叫人,砸了我曾经的家。
我听闻后的第一反应是愤怒,紧随其后,是深深的颓然和无助。
人人都知我是孤女,无依无靠,人人都来欺我。
我的夫君,箫声,他也是。
我长久的沉默惹得箫声很是不悦。
他停下了动作,冷笑着说:“怎么,情郎要走了,就这么舍不得?”
明明他之前不是这样的。
明明我已经说过无数次,我只认顾翎为兄长。
我们之间,从未有逾越之举。
可他总是不信。
这一次,我也有了脾气。
我盯着箫声隐匿在昏暗光线中的那张脸庞。
故意说:“对,我舍不得。”
“我甚至很后悔,刚才为什么没有跟他一起走,哪怕往后跟他吃苦,我也——”
我被一巴掌打偏了头。
响亮的耳光打断了我的意气用事,强硬堵住了我的胡言乱语。
箫声这一掌没有留情。
我听见刺耳的嗡鸣声从耳膜扎进大脑,扎得我大脑混沌抽痛又颠倒错乱。
万籁寂静。
我只感受到一股热流,从我鼻孔中缓缓流出。
比血更快滴落的,却是我的眼泪。
第一滴眼泪溅落,四分五裂,我莫名从里面看见一点东西。
我看见年幼的箫声牵着更年幼的我,踩着夕阳的影子,在田埂上欢快奔跑,手里还攥着一把稻草。
结果回家被我爹看见,把我一顿臭骂。
我瘪了瘪嘴巴,委屈要哭。
小箫声却去而复返,冲进院子里将我团团抱住。
气得冲我爹大吼:“不许骂!更不许打!妹妹是拿来疼的,伯父你要是欺负她,我就让我爹把她接到我家去养,不给你了!”
我一直记得那天。
是因为后来我爹拿着扫帚把小箫声赶走。
小箫声却因为不放心我,半夜爬墙又来找我。
他怕我还委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