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侧身让她进来，把电脑屏幕转向她。
上面并列两个窗口：一边是他和「老婆」的恩爱转账，一边是他和「阮软」的纯情学费。
她看着看着咬紧牙关：「他结婚了？其他人都是小三？」
「这就是徐浩。」
我点开录屏快进，「你的好学长，别人的好老公，还有那位柳潇女王的好狗。」
录像里聊天记录飞速滚动，甜言蜜语索要转账露骨调情……看得她脸色发白。
她踉跄一步扶住桌子，突然跑进卫生间干呕起来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卫生间的门才打开。
阮软走出来，脸上和发梢都湿漉漉的，刚用冷水狠狠冲过脸。
她就那么站着，低着头，肩膀微微收紧。我看不见她的表情，只能看到她瘦削的肩胛骨在单薄的T恤下隐约起伏。
几分钟后，她转过身，眼睛和鼻头都是红的，但眼神已经和刚才不一样了。那里面有一种被泪水洗刷过的、冰冷的清明。
她把那杯没喝的水放在桌上，声音沙哑，却异常平静： 「我申请了今年的助学贷款。下个月就能批下来。」
「他之前转我的钱……我会一分不少地还回去。」
过了好一会儿，她突然抬起通红的眼睛：「你知道吗？为了还他钱，我接了三个家教，晚上在便利店值班到十一点...他当时还说心疼我...」
她的声音破碎成哽咽，「原来他一边说着心疼，一边收着我的钱去给别人买包...，他的钱都是用来骗女孩子！」
阮软沉默了很久，突然问：「你爱过他吗？」
我看着窗外：「爱过。曾经以为他是那个会在我加班时亮着灯等我的人。」
「我也是。」她轻声说，「他说等我毕业就结婚，连哪个小区的学区房都好都看好了...」
我们相视苦笑。情谊在绝望中悄然滋生，因为我们都是被同一个人伤得彻底。
「他鱼塘炸了，肯定会去求那些女孩子原谅！」她抓住我的胳膊，「苏小姐，我学过散打，知道打哪里最痛！」
「正好。」
我看着她说，「那就今晚去他家，敢不敢？」
「敢！」她毫不犹豫。
「但是，」阮软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丝疑惑，她指着电脑屏幕上徐浩与林薇的一条聊天记录，「苏晚姐，你看这个。」
我凑过去。那是上周的对话： 「徐浩：薇薇，那个区块链项目的二期融资，爸那边能再投一点吗？就差临门一脚了！」 「林薇：老公，爸说了，只要你我顺利结婚，整个集团资源都向你倾斜。但现在……你得先让我看到诚意呀。（撒娇表情）」
「区块链项目？」阮软皱起眉，「他上个月也跟我说，他有个稳赚不赔的比特币项目，让我把攒的学费先投给他，年底翻倍还我。我当时……我没给。」 她顿了顿，又指向另一条和柳潇的记录： 「柳潇：你那破项目到底靠不靠谱？老娘那二十万要是亏了，我阉了你！」 「徐浩：女王大人放心！内部消息，绝对暴涨！到时候给你买Birkin！」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一个模糊却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。 我夺过鼠标，飞快地检索所有聊天记录里的关键词——“项目”、“投资”、“钱”。 结果令人心惊肉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