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优秀宿舍……那点奖金和荣誉……操!

寝室长脸上肌肉抽搐着,看着已经自顾自开始把编织袋里的衣服往叉子哥衣柜里塞的彪姐,又看看一脸“老子就这样”的叉子哥,最终艰难地吞咽了一下,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对我们说:“……忍一忍,兄弟们,就当为了评比……先……先让她住两天,评比完了再说……求你们了……”

其他几个想说话的室友,听到这话,也像是被掐住了脖子,愤懑地喘着粗气,却没人再大声反对。

那一刻,我看着寝室长妥协而痛苦的脸,看着其他室友躲闪的眼神,看着叉子哥得意的表情,看着彪姐那副胜利者的姿态,一股冰凉的绝望瞬间淹没了头顶。

我知道,完了。

这他妈,请神容易送神难。

彪姐,就这样在我们全寝默认的、荒谬的沉默中,正式在206宿舍“扎根”了。

而我噩梦中的噩梦,也从那一刻,正式开幕。

为了眼不见心不烦,她住进来的第一天晚上,我早早爬上了床,面朝墙壁,戴上耳机,把音量开到最大,试图隔绝那个女人的一切声音和气息。

我不知道睡了多久,可能迷迷糊糊刚有点睡意。

感觉脸上有点痒。

像是有什么极其细微的东西,一下一下,飘落在我的脸颊、鼻尖、眼皮上。

我下意识地伸手拂了一下。

又来了。

细细密密,源源不断。

我不耐烦地睁开眼。

宿舍的夜灯昏黄地亮着,提供着微弱的光线。

我眼前,模糊地有什么白色的、细小的东西在飘落。

我眨了眨眼,视线逐渐聚焦。

然后,我的血液在那一刻,瞬间冻结了。

在我上铺,也就是叉子哥的那张床的边缘,一个黑乎乎的、毛发旺盛的脑袋正耷拉在床沿外,朝着我下方的方向。彪姐显然睡得很沉,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。

而随着她的呼吸,密密麻麻的、雪花般的头皮屑,正从她那看起来油腻得能炒菜的头发丛里,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。

像一场无声的、肮脏的雪。

而我,就躺在这场雪的正下方。

我的枕头,我的被子,我的脸……几乎一半都落满了那层白花花、还带着点油腥味的屑屑!

“呃啊啊啊啊——!!!”

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尖叫猛地从我的喉咙里爆发出来!

我像被电击一样从床上弹坐起来,疯狂地拍打着自己的脸和头发,胃里翻江倒海,恨不得把整张皮都搓下来!

全宿舍的人都被我这声凄厉的惨叫惊醒了。

“操!咋了?!”

“小帅你鬼叫什么?”

灯被慌乱地按亮。

刺眼的白光下,我床铺上那层“积雪”无所遁形,看得更加清晰恐怖。

彪姐也被惊醒了,迷迷瞪瞪地抬起头,那张浮肿又黝黑、糊着残妆的脸探出来,不耐烦地嘟囔:“干啥呀?大半夜的吵吵把火的,还让不让人睡觉了?”

我指着她,手指都在发抖,声音尖利得变调:“你!你的头!你的头皮屑!全掉我床上了!全是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