叉子哥正叼着烟打游戏,闻言把耳机一摘,眼睛一瞪,反而比我们还委屈还理直气壮:“不是,你们什么意思?我把你们当自己兄弟,才不跟你们见外!带自己媳妇儿回来怎么了?又没占你们地方!你们怎么这么不知好歹?”
这神奇的脑回路把我们六个都震住了。
没占我们地方?老子的床单是谁弄脏的?!宿舍里那股味儿是谁带来的?!那诡异的撒娇是谁天天荼毒我们的耳朵?!
没等我们组织好语言喷回去,叉子哥把鼠标一摔,烟头一扔,噌地站起来:“行!你们牛逼!老子不碍你们的眼!”
说完,摔门而出。
我们几个面面相觑,一时竟有点懵,甚至产生了一丝“是不是我们太过分了”的错觉。
这丝错觉,在半小时后,被彻底碾碎成渣。
宿舍门咣当一声被撞开。
叉子哥去而复返。
他左手拎着彪姐那个熟悉的粉色小皮箱,右手……右手极其费力地拖着一个巨大的、鼓鼓囊囊的、还在不停蠕动的彩色编织袋!
就是那种农民工兄弟用来扛行李的最大号编织袋!
我们六个的眼珠子差点齐刷刷掉出来砸在地上。
叉子哥气喘吁吁地把那个不断扭动的大袋子拖进宿舍中间,抹了把汗,在我们呆若木鸡的注视下,弯腰刺啦一声,拉开了编织袋的拉链。
一颗头发凌乱、妆容花掉的脑袋率先从袋口冒了出来,猛吸了两口气,伴随着矫揉造作的抱怨:“哎呀妈呀,憋死宝宝了!哥哥你轻点拖嘛,颠死人家了!”
是彪姐!
她竟然!被叉子哥!用一个大号编织袋!拖进了我们男生宿舍!
她手脚并用地从袋子里爬出来,还顺便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睡衣,然后无比自然地环顾四周,仿佛只是来串个门。
叉子哥喘匀了气,指着彪姐,对我们宣布:“彪彪她们寝室闹矛盾,那几个贱人排挤她,她没地方去了。以后就住咱们这儿了。”
住?
咱们这儿?
一瞬间,我以为我耳鸣了,或者出现了幻听。
“我操你妈李叉!你他妈疯了?!”我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,血液轰一下全冲到了头顶,“这是男生宿舍!她一个女的怎么住?!你要脸不要脸?!”
彪姐一听,不乐意了,叉着那水桶腰,脖子一梗:“我怎么不能住了?我睡我哥哥床上!又不上你的床!你嫌什么不方便?轮得到你嫌吗?”
我他妈???
寝室长也急了:“叉子!这绝对不行!这违反规定!被宿管查到了要倒大霉的!”
“怕个屌!”叉子哥混不吝地一摆手,“宿管查寝老子自有办法!你们别吭声就行!”
“这是吭声不吭声的事吗?!”另一个室友也吼了起来。
“出去租个房子会死吗?没钱我借你点!”我简直要气疯。
彪姐把眼一斜:“凭什么出去住?浪费那钱干嘛?这现成的地方不能住?你们是不是针对我?”
就在争吵要升级的时候,寝室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脸色变了几变,一把拽住快要冲上去打人的我,压低声音:“小帅,冷静点!下周一……优秀宿舍评比最后检查……导员亲自来……现在闹大了,叉子这事捅出去,评比肯定黄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