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惊讶地看着她：“你要行商贾之事？这...恐怕有失身份。”
“靠自己的双手吃饭，有什么失身份的？”冯婉不卑不亢，“再说，冯家女儿经营绣坊，总比无所事事、被人议论来得强。”
老夫人沉吟良久，终于点头：“既然你心意已决，祖母支持你。城西有处冯家产业，原本做绸缎生意，后来掌柜年老归乡，一直空着。你若有意，就拿去用吧。”
冯婉惊喜交加，连忙道谢。她没想到祖母如此开明，不仅同意她的计划，还提供了场地。
接下来的日子，冯婉忙碌起来。她亲自去看那处店铺，位置尚可，稍加修葺便可使用。又让管家帮忙招募绣娘，采购材料。
小蝶不解地问：“小姐，您何必自讨苦吃？就算不嫁秦家，老爷也会为您另择良配的。”
冯婉但笑不语。前世她相夫教子，管理后宅，却从未真正为自己活过。这一世，她要走一条不同的路。
这日，冯婉正指挥工人收拾店铺，忽听门外传来熟悉的嗓音。
“婉婉？”
她转身，看见秦晟站在门口，一袭青衫，眉目如画。仍是那个让她心动了一世的男子，此刻看来，却已然恍如隔世。
“秦公子。”她礼貌颔首，疏离而客气。
秦晟似乎被她的称呼噎了一下，蹙眉道：“你何必如此生分？我们...”
“秦公子有事？”冯婉打断他，语气平静。
秦晟打量四周，眼中带着不解：“听说你要开绣坊？这是何苦？即便...即便我们的婚约不再，冯家也不会短了你的用度。”
冯婉微微一笑：“这与用度无关。我只是想找些事做。”
“京城人多口杂，你一个闺阁女子抛头露面，恐惹非议。”秦晟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，“若是为生计所迫，我可以...”
“秦公子多虑了。”冯婉再次打断他，“我不在意非议。再说，秦公子即将迎娶晗雪妹妹，应当避嫌才是，不必为我操心。”
秦晟怔住了，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地划清界限。
沉默良久，他低声道：“婉婉，我知道对不起你。但感情之事，无法勉强...”
“我明白。”冯婉点头，“所以我成全你们。秦公子，我是真心祝福你和晗雪妹妹，不必觉得亏欠我什么。”
这话说得坦荡，反倒让秦晟无言以对。他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眼睛，忽然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消失，抓也抓不住。
“若是没有别的事，秦公子请回吧。我这里还忙。”冯婉下了逐客令。
秦晟欲言又止，最终转身离去。走到门口，他忍不住回头，看见冯婉正专注地指挥工人摆放绣架，侧脸在阳光下仿佛镀了一层金边。
那一刻，他忽然觉得这个自幼在乡长大的女子，有着他从未真正了解过的坚韧与光彩。
几日后，冯婉的绣坊“锦心绣坊”正式开张。因着冯家的名头和这桩婚变的传闻，开业当日竟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。
冯婉从容应对，展示自己的绣品。当她展开那幅“鸳鸯戏水图”时，众人惊叹不已。绣面上的鸳鸯栩栩如生，水波粼粼，荷叶片片，针法精湛，配色雅致。
“没想到冯家真千金有如此手艺！”
“这绣工，比京城最好的绣娘都不差...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