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喝醉不全是难过，也有高兴。
现在我占有了魏奈的全部。
甚至我想立刻坐车回B市，立刻去死，把我们的骨灰混在一起，永远不分开。
但在街头徘徊了半小时，我才发觉，我连回刚租的房子做不到。
北风吹过萧条的街道，每栋建筑都一样陌生。
思来想去，只能打电话给张姐。
“喂？”电话那头传来魏奈的声线，“请问是……”
“是我。”我蓦然间委屈得鼻头发酸，想朝他控诉他的家人，却先因思念而呜咽出声。
6
“怎么喝酒喝到这么晚？慢点。”
他帮我捧着骨灰盒，我伏倒在路边吐得昏天黑地。
太久没吃东西，胃酸都发苦。
好不容易被他扶着站直，怔怔看着他的脸，恍惚间分不清，舍不得分清，手指不明不白地摸上去。
温热的。
“魏奈，我好想你……”
“嗯？什么？你别哭啊。”他用拇指揩掉我的眼泪，“怎么醉成这样。”
“每次见面你都想哭，也太可怜了。吃颗糖甜甜嘴，回去给你煎饺子。”
他单手从兜里掏出一颗糖，挤开包装喂到我嘴边。我们离得太近，他的呼吸悉数喷洒在我颈间。
【好亲密啊】
【细看男主的眼神，好有侵略性，好像要把女主生吞活剥了】
【这能忍住还是男人吗？】
【反正是官配，今晚睡了我也不介意】
【今天告白，明天结婚，后天抱俩！！】
我沉沦在活人的气息里，无暇细看他身后的弹幕。
他的指尖擦过我破损的嘴角，我知道他是故意的，但并不介意，甚至故意放任自己混淆。
糖是甜的。他衣领的气味也是甜的。
像魏奈经常喷的那款香水，甜橘薄荷。第一个恋爱纪念日我送给他的，后来他不停回购，恨不得把整条生产线买空。
你怎么会这么像他？
我跌跌撞撞扑进他怀里，深深吸一口气，骨灰盒硌在我们中间，冷得惊人。
7
自那一夜之后，言淞经常来约我出去。
他会亲手给我做地方的小吃，带我去古老而拥挤的集市。
北方老城的冬天呼啸着风，灰尘或者雪片，我透过他看到魏奈的影子。
魏奈小时候曾去过的老城，魏奈逛过的集市，还有魏奈吃过的家乡小吃。那些魏奈从未提及的过去，我从他这里一一知晓。
言淞没问过骨灰到底是谁的，也没打听我为什么到小镇。
像是心照不宣的纵容，但他是我无辜的。他不知道我的过往，只是来给我擦眼泪。
“发什么呆？”他给我煮了雪梨柠檬茶，甜丝丝的味道从热气中冒出来。
“你别总做这些。”这样和魏奈就不像了。
魏奈做家务总毛手毛脚，连开壶热水都会烫伤自己。很笨很可爱。
“谁让你不爱喝水。”言淞倒了半杯塞进我手里，“手还这么凉。”
我微微蜷缩指尖，看着他，他背后的文字成片滑过：
【呜呜，好宠】
